阿璀将那长联扫了一眼,只觉得写这长联的人,颇有几分隐士风度。
“江山千里,并成一段风流,何处得窥福地?可直以明山入画,长川载酒,旭日成赋,苍月行歌,林下着书,花间得句。莫使夜长无赖,昼永多闲,徒让那山水风月失其色耳!是非俱谢可得过而不留之耳,物我两忘当怀空而不着之心。独坐楼台,还见琴尊罗图史。竹榻斜眠梦稳,莼鲈秋风一幻。”
她心下读了一篇,几乎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十步芳草,求得万世太平,谁人惊问青天!何见得圣人为元,贤臣为星,才识为目,道德为气,四海为盘,万民为子。若续战血枯人,贫地伤民,何必这山崩地摧出霸主矣?《论语》半部需存怀仁治世之心,《南华》一卷莫笑求名入仕之思。不谢壮志,犹似鲲鹏负重霄。持书抱戟民安,河清海晏尤真。”
长联百十余字,一气呵成,毫无滞涩。
她之一言出,满座皆惊。
众人目光聚集之下,阿璀不解,只得看向尤娘子去。
尤娘子到底长袖善舞,惊讶之余也是迅速回过神儿来,忙笑着向主人家,“我这妹子,最是文采斐然,这长联本是绝对,想是阿姊拿出来镇场子的,却不想被我家小娘子一气儿对上,阿姊不拿出些彩头来么?”
尤娘子与杜家娘子原是闺中密友,说话间也并无避讳,反而十分相熟,她原想找个话头岔开先前的那话。
却不想杜家娘子倒像是得了宝贝似的,甚是和善地朝阿璀笑问,“这长联是你自己立时所得?可是怎么想出来的?”
阿璀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觉得有些不自在,而杜家娘子的话更让她觉得奇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我从前并不知你还有这么个妹子,你是从哪里拐来的?”杜家娘子并不在意,反而是笑像尤娘子道,“我那儿子最是的心高气傲的,想来借着这一联,不过是挡挡我们的催婚,怕是没想到有人能对上……”
杜家娘子甚是开心,甚至打发了身边的使女,“快去,唤了大郎过来,也让他见见这联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