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关璀,崔寄早知她所知甚多,胸中丘壑远愈他人,并不能以寻常女子来看待,所以许多事情也不会刻意隐瞒不说。
“头一件事情是夺回北城门的控制权,往后的事情便需要援军配合了,夺回北城门时,城外的衡阳军便会立刻进城。”崔寄两句话说得很随意,好像与先前他话里所说的潭州城危急的局势完全不一样。
关璀蹙眉,很不满意他敷衍随意的回答,又问:“进城的衡阳军有多少?”
“三百人。”
崔寄照旧清淡随意的语气,甚至还带着轻松的笑。
“您莫不是与我玩笑?您便是不想与我说,倒也没必要这般敷衍于我。”关璀虽情绪内敛,却还是觉得这种时候,他这样的敷衍实在很让人恼火啊。
“并不是玩笑。”崔寄道,“不过这三百人只是先行军,我既然来潭州,怎么会仅仅只带这三百人?”
崔寄这样简单的解释,关璀自然明白了。不过有些事情,好像自己如今的身份再多追问,也有些不合时宜。
她便点点头,适时沉默,不再说话了。
崔寄见她沉默,便知以她的性情大约是不会再问,他也不再多说。
只道:“我的安排会在明日子丑交替时打开北城门,你与贺夫人务必在子时末前赶到北门,城门一开,你们即刻便出城,不要有丝毫逗留。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两个人来接应你们,他们会安排好一切保证你们往北城门去的一路畅通无阻。”
“好。”关璀点头,“谢谢崔先生。”
“与我,何必言谢?”崔寄微笑。
关璀却未曾注意到他这句话,而是想起来另一件事情,她道,“我想再带几个人走,不知道方不方便?”
“什么人?”
“我们刚入城时住的那家客舍的一家三口,那户人家的小娘子也帮了我们许多。我们先前住的那个院子也是他们给我们的借住的,先前出来那样的事情,随风军失踪了的七八人,显然已经查到那处院子了。若不带他们一家走,怕是总有一天会查到他们头上。我这我带给他们的隐患,我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