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祥哪里是因为对那使女色心大起才潜入主宅的,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关璀突然想起四年前,原本那些日子一直跟阿娘在府里读书,并没有旁的安排的,只是那天午后阿娘兴致大起,写了首诗,诗的内容是由某册中碑文而起。阿娘与自己一道品读时,渐渐地提到了云台山的一处碑林,自己没去过,所以央求阿娘带自己去瞧瞧。
她母女二人那日倒是兴致勃发,便想着去看碑林的话当日也是赶不及的,莫若收拾些东西去云台山的小别院住几日。
贺娘子一贯沉静,不喜人多嘈杂,所以她院中向来冷清,向来也只有随身的使女三人,惯常去别院小住时也都会带着,但那日名叫茵陈的使女着了风寒发着热,贺娘子便留她在府里休息,并未带她去别院。
这便也是导致了她后来的那般悲剧,后来她之死让贺娘子悲痛自责,只是那叫茵陈的使女已无家人,贺娘子能做的便也只能好好安葬了她。
而如今细品来,那日若是自己与阿娘未曾心血来潮突然离府,那他们的刀锋又将如何落在自己或者阿娘的头上?
怀阙先生将这事情平静地讲述完,眼见着一声不敢吭的众人,只觉得关氏已是一潭无法清澈的浑水,已然没有未来了。
“这两件事情发生在大渊立国之前,吾也不会请官府以大渊律制裁于他们。四年前为了脱族,我用这两件事情与他们的交换,我委屈了我死去的长子,委屈长子媳与我的孙女。我关家自己吞了这两枚苦果,不再追究。今日请韩司马来,是为这两件事情做个见证。自今日后关氏之人不得再登我关家门,否则我关渡不会再留任何情面。”怀阙先生转身朝韩司马抬手见了一礼,复又自小案抽屉中抽出一本不算薄的册子,递给韩司马,“至于其他……韩司马不如看看这个,按大渊律是否该追究。”
那册子里是关氏某两房行事不点有违刑律的证据,这些证据还是“长鹤”撤走之前才整理出来的,怀阙先生前些时候匆匆自蜀中回阆中,便是因为这些证据。
那韩司马翻看了下册子,果然面色大变。
“关氏众人,着实大胆!”他猛地一拍桌案,愤然起身。
只是他今日是孤身来此,并未带衙役,若要拿关家相关人等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