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槐娘见关璀朝自己走过来,忙上前迎了两步:“娘子有何吩咐?”
关璀指指方才从屋内搬出的略小一点的箱子:“这箱子是从我屋子里搬出来的吧?这里头是父亲的遗稿,还有我的一些手稿,我路上要看的,不必与这些箱子一道走了,到时与我随身带着就好。还有祖父的那床琴,也随我一起吧,莫要磕碰了。”
贺槐娘应了一声,见关璀没有其他吩咐,便又去忙开了。
直至傍晚时分,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该搬下山的也都搬下山了,几十个箱子满满装了十二辆车已经先行往阆中去了。
原本喧闹了一天,突然又安静下来。
一时此处便只剩下关璀会景和贺槐娘三人。
关璀打量着将一切都安排好后便始终恭顺侍立一旁的贺槐娘,问她:“你不跟他们一起走?”
“奴自然是随侍娘子的。”贺槐娘低眉敛目,又补充了一句,“大娘子命奴来蜀中接娘子,便是让奴往后跟随娘子左右。”
“阿娘的意思?阿娘可还有旁的交代?”关璀不太习惯她如此性情,或许也是因为她身边从来没有过随侍的使女。
关璀与寻常人家小娘子不同,因常常跟着祖父天南地北地走,身边带着人不方便;便是在家里也多与阿娘一处住着,也用不着那许多人。
“是。”贺槐娘回道,“大娘子将奴召回关家后,便只让奴往后跟在您身边听从您吩咐便好,其他的未有交代。”
“我还是想问一句。”关璀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我从前并未见过你,你是如何到母亲身边的?先前在何处?”
“奴是三年前在泺邑被娘子买回去的,但娘子并未将奴带回阆中,而是将奴留在了泺邑跟随在老夫人身边。直到前些时候,老夫人问奴愿不愿意去阆中。大娘子救奴脱于苦海,奴自然是愿意到大娘子身边的,故而便去了阆中。然后……便到了娘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