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与不是,总是要当面确认才好。只是没想到,竟让他在此处便见到了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怀阙先生的孙女。
“关娘子今年约莫才十七八岁吧,我想着大约是没见过的。”崔寄含笑开口,却不无试探,“关娘子一直随怀阙先生生活在蜀中吗?”
“今年约莫十七岁了吧。”阿璀笑答,“我阿娘居住在阆中,我一年中也有三五个月随阿娘身侧,其余时候或随祖父各处游历,或随祖父在此处住些时日,有时候我也会自己在外面走走看看。”
她这几句描绘出来的自己的日常,落在崔寄耳中,便知她是个不同于寻常养在深闺的小娘子。毕竟得怀阙先生这样的大儒教养,据说她阿娘也曾是贺家少有的以才闻名的女子,这样的女孩子不可能少了格局眼见。这般一想,便更觉得那日信中请陛下纳她入宫的提议未免唐突了。
“为何说约莫十七岁?不知关娘子方辰何时?”崔寄问道。
阿璀愣了一愣,他方才那两个问题问的太快,前一个问题其实没太看得明白。
而崔寄见她愣住并未回答,还当是自己的这问题问得唐突,正想致歉,却不想听得阿璀依旧笑意温和地开口:“崔先生想必知道,我并非祖父的亲孙女,而是关家收养的子嗣。我到关家的时候,年纪尚小,也记不清自己的年岁生辰。”
崔寄听言,先是一愣,阿璀若是活着,今年也十七岁了。
阿璀觉得这崔先生有些奇怪,今日与自己闲聊时问得这些个问题也很奇怪。她感觉他似乎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那种落在自己身上的略带探寻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她站起身,试图避开他的目光,俯身去收拾旁边石几上自己的文章和笔墨。
起身时,又看向崔寄,笑问:“太阳快下去了,不多时天就要黑了,崔先生不着急下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