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璀看着他将取出的书卷搁在跟前的小案上,书卷翻开后,里面是一封书信。
略扫过书信样式和上面的几笔字,关璀便晓得这书信就是自家祖父让她带过来的那封。书信的封口已经打开过了,看样子冯云述已经看过书信内容了。
冯云述将那封信递给关璀:“直到看过先生这封信,我才明白,当初先生遣散弟子避居深山至今用意何在。”
关璀接过书信拿在手上,有些不解其意。
“先生的信,你打开看看。”冯云述指指她手中的信,道。
关璀也未说什么,低头将那信纸抽出来,打开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信中内容很短,甚至没有寒暄之语,但关璀顿时却明白了冯云述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她也明白了祖父对自己深爱弟子的由心而发的爱重,不在言词关切,而在筹谋远观。
“先生让我适时入京,但对于先生心中所言其一,我看不甚明白;对于先生自己的打算,我更是看不甚清楚,小师妹常随先生左右,想必能知一二,所以想求教小师妹。”冯云述也没再打什么哑谜,直入主题道。
怀阙先生信中并未写其他内容,而是给冯云述指明了两条入仕之路。
其一,走干谒之路,如前元末至今许多文人求入仕之机一般。信中略多了些笔墨提及朝中局势,并指点他若走干谒之路,当投新贵门下。其二,便是让冯云述略等两年,走科举之路入朝。冯云述不解的便是怀阙先生所提的科举之路。
前元末年数朝,九品中正制重露苗头并以强劲之势兴起,科举逐渐废弃,中央地方职位均为世家控制,集权似乎更胜从前。而新朝未至三载,虽早先也曾听到有过重开科举之议,但后来又因多方阻力不了了之,至今未听得朝中有再议此事的。
故而冯云述对怀阙先生信中似乎科举终将恢复之言充满怀疑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