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墨中透红的眸子默了默,江夜雪淡漠回道:“若无与容颜匹配的实力,美貌就是祸根。姣好的相貌,若缺实力扞卫,就会成为侵害者的托辞。”
人长得越好看,就越是危险。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清楚,可总有人会痴迷那样的美色。
他们为了得到美人,诡计腌臜事毫不忌讳,相互争斗,害人又害己。
当真悲凉。
思及此,江夜雪轻咳一声,掩下眼底异色,略微思索,对秦随扯开了话题。
“那件事,由于你们都是青丘白家子弟,算是你们内部矛盾,云梦不好处置,只是将那三人关了禁闭。”
秦随这件事,江夜雪没打算隐瞒,早在容祁过来查看他情况时,他便把遇见这场暴行过程告知了容祁,交由其上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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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云梦九歌,易家的地盘,在其管辖范围发生这种暴行,易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可其中参与人员都是青丘之人,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易家也不好越权处置,只能先将白楠三人关押起来,最后再交由青丘执事长老处理。
否则,按照易家的规矩,发生这种事,白楠三人即便不死,也怕是再也不能得见天日。
秦随显然也没想到江夜雪会如此行事,面上闪过一抹讶异,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又一次拱手道谢。
“多谢,此事有劳江公子。”
眼前这位蒙眼少年,一言一行皆不失礼节。江夜雪望着他,指尖有意无意地轻叩着石桌,略微纠结。他难得放软了冰冷的音色:
“闲人的议论,你别在意。你并无错处。”
这件事曝光,并不光彩。
秦随虽为受害者,但却不一定会得到理解和宽慰。
这些人有一套名为受害者有罪的理论,他们不去批判加害者的罪行,反而痛斥受害者,责怪受害者种种,将种种罪因强加在受害者身上。
可秦随却似是早就习惯,不在意地摇摇头,“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多谢公子。”
他在青丘时也遇到过这类的事,他也不止一次状告那些恶人,可没人会管,那些人根本不会受到惩罚,他已经习惯了。
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挺好的。
他们交谈不过几句话,秦随却句句不离谢字。
江夜雪蹙眉,再度恢复一开始的淡漠,“无需谢我,我并未做什么。
秦随低头抿唇,没有应声。
一旁的江岁新默默总结:“任人拿捏的软弱小狐狸,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能不被欺负嘛。”
江夜雪下意识反驳:“他不软弱。只是他的傲气强硬,在掌权者的一次次偏袒打压中被湮灭。他被逼着隐忍缄默,不再执着于那不存在的公平,变成人人可欺的软包子。”
“有理。”江岁新赞同点点头,然后笑意盈盈道:“既如此,小雪就将小狐狸留在身边呗,省得他回去还要被欺负。”
江岁新说完,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等待江夜雪回应。
江夜雪嘴角抽了抽,颇为无语地反问:“星星看我像是什么良善之辈吗?”
“可是……”江岁新想反驳,但江夜雪没给他机会。
“没有可是,你都自身难保,少管别人。”
“那小雪你还不是管了!”
“……谁让他们挡我路了。”
江岁新微嗔,嘟囔着反驳道:“……既无意援手,小雪大可绕路而行,为何执着走那条路,狡辩,纯纯狡辩。”
“我不识路。”江夜雪耸肩,神情既无辜又无奈。
江岁新:“……”就是狡辩!
秦随也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会突然安静下来,还莫名地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他默默盯着自己脚尖,那乖顺的模样,活像是个正听训的奴仆。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秦随感觉他听到了眼前之人的叹息声,而后耳边就响起江夜雪的声音。
江夜雪仿若漫不经心地道:“云梦护道者有言,白回还未结束天悟碑悟道,在他出天悟碑前,……你可以继续留在此处。是走是留,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