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头丧气地走着,碰到大哥薛铸。
薛铸正和新山书院的同窗学子应酬,见薛镐一身狼狈,薛铸很是惊讶,几位同窗也会看人眼色,告一声,就去别的地方了。
他们走远之后,薛铸赶紧问薛镐问:“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弄成这样?父亲不是让你带王爷逛逛花林?”
薛镐支支吾吾:“也没什么……”
薛铸如何猜不到弟弟搞砸了事,又气又急:“机会送到你面前,你都抓不住!”
要说父亲为什么点薛镐,而不是他,他也有点郁闷呢。
薛铸又说:“要是我带王爷在自家山庄,如何都能让王爷尽兴而归,你呢,摔了一身泥巴也不换,被我那些同窗看到,尽出丑!”
薛镐无可反驳。
薛铸摇头,说:“刚刚王爷去了哪,你快带我去,如此还有回转的余地。”
于是,兄弟二人折回那条路,没走一会儿,远远看见豫王一身荦荦大端,自凉风亭的方向走来。
而凉风亭那里的人影儿,不正是二妹妹和她的丫鬟么?
两人皆是一惊。
薛镐急了,虽说大盛男女大防不若前朝严苛,王爷和平安还有婚约,但女孩儿到底容易吃亏,那是他从皖南带回来的妹妹呢!
薛镐一心一意都想着平安,全忘了对豫王的敬畏,只赶紧对裴诠说:“参见殿下,刚刚殿下是和我家妹妹在?”
裴诠不语,刘公公笑了下:“走着走着,意外碰见的。”
薛镐松口气,二妹妹没事就好。
大哥儿薛铸的心情,比薛镐要复杂很多,他也担心平安,但此时心底里,更害怕裴诠在婚前见到平安。
这种情绪,盖过兄长该有的对妹妹的关心。
虽然平安出落得十分好,不比小时候冰雪可爱的模样差,但平安没有儿时在公府的记忆,有也只有乡野间的。
若平安告诉豫王,她吃过树根,豫王会怎么想?若豫王因此发现平安并非在乡下养病,而是被拐走,这门婚事可不就悬了!
一时,薛铸竟紧张得额上冒汗,他连忙拱手道:“殿下,我家二妹妹说话慢,也还不懂事,若得罪,我先在这赔个不是……”
裴诠分了点目光给薛铸。
他待薛家上下的态度,一如往常,不能说看不上,但也谈不上看重,亦或者说,他很难将他们,与平安联系起来。
听到薛铸以长兄自居,肆意评价平安,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蓦地,裴诠声音微凉,打断他的话:“她的事,不用你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