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林眼中深沉,“殿下,您宽宏,往日臣多有放任之处。”
“什么臣不臣的?我不爱听。别来这一套。”楚乐仪端坐,拿起茶碗让了让,晏北林这才坐下了。“晏大哥,侯爷现在如何了?”
他饮了一口茶,见她还一如往昔般相处,也不拘着礼了。
“亏了您送去的府医,我爹的情况总算稳住了。不过那剧毒十分刁钻,需得连续五十日针灸,药浴,且不能外出见风,否则可能会落下终身的残疾。”
楚乐仪神色一暗,“我记得,我父皇让你们一回京就面圣。”
“正是,我爹将此事实情上书了,我去面的圣。”晏北林摇摇头,欲言又止。
她看他犹豫,索性把话说开,“你这一路行来,可知道谁是幕后黑手?我既然派人去救你,就是跟你一道的。有什么,但说无妨。”
“是有些话,您听了别生气,可以当我说胡说。”晏北林搁了茶碗,拧着眉,沉默片刻。
“崇川好打的时候,我爹请旨要打,圣上不让打。两年后,于兹国在崇川驻扎稳了,圣上让打了。”
他叹了口气,“既是能为国夺回失地,这也都无妨。”
“可前线战事正酣的时候断了粮草,士气低落,战斗力大降。我们不得不分散兵力去寻找补给,给了于兹国那帮人可乘之机。”
“要不是您大义部署,瑥羽等人筹粮有方,我们真是举步维艰!一退再退。”
“后来快打下崇川的好时机,朝廷突然派了传令官,说不打了,要议和。我爹本来就带着伤,气的我爹当场吐了血。”晏北林说着眼眶就红了,“死了伤了多少兄弟,就为了崇川一地,到头来竟是这个结果!”
楚乐仪大部分都知道,她接着说,“到头来,连回来的路上都不放过你们,沿路设伏。”
晏北林猛的抬头望着她,“都是那宰相陈琰,粮草就是他亲自监督,中途断了,实是包藏祸心!听说朝堂上主张议和的也是他。我们回来的一路杀手,兴许也是他派的人。”
“但威武侯府素来不站派系,陈琰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们?我想不明白,我爹讳莫如深,叫我在圣上面前不要多提猜想,只陈述遭遇的境况便罢了,我真是恨死了。”
楚乐仪看他这样子,是仍然没有看透当下的境况。
若是糊里糊涂,之后走的路再用心尽力,也是无用。
“我有一言,请帮我转达侯爷。”
“您请讲。”
楚乐仪神情严肃,“当初你愿意以资支持我的钱池,玄铁也是经由侯爷的热心之举,才有机会在兵器司中露了脸。我记着这份恩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