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她要给瑥羽避于却山寺这条路,是她想了很久的结果。
楚乐宸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她脸上,眼神好似能洞穿她。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缓缓流逝,每一息都被无限拉长,让她倍感煎熬。
楚乐仪状似轻松的拿起长筷,看向自己喜欢的那条鳜鱼,夹了一块鱼腮下最鲜嫩细腻的部分,放入他盘中。
“菜要冷了,为你这顿朝食,高嬷嬷花了不少心思呢。”
楚乐宸见她如此作为,眉峰一蹙,唇角扯出一抹几不可察的苦笑。
眼神深处掠过宠溺与纵容,却又被他强行隐匿深邃的眼眸之中。
“倔强。”
楚乐仪伪装出一种适当的骄纵,语调轻扬,“虽然瑥羽是皇兄送来的人,但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完完全全属于我,归我管,让他去祈福怎么了?我爱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楚乐宸看着盘里水润亮晶晶的鱼肉,“你可知为兄这伤是怎么来的?”
平地惊雷。
楚乐仪还在伪装掩护,皇兄却突然提到他在外受的伤。
很难不让人想到,难道是他们两拨人相遇,对上了?
起了冲突他们伤了皇兄?
皇兄知道什么了?
楚乐仪的心被利爪狠狠抓住,皇兄伤至于此,瑥羽现在如何了?
楚乐宸拾起筷子吃完那块鱼肉,咽下去。
“你现在应该问我,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歹人伤了我,而不是一副始作俑者的蠢样子。”
她周身气血仿佛要凝滞,呼吸顿止。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楚乐宸幽幽的望着她,“皇兄在教你。”
她下意识搁了筷子,脊背挺直,“谢皇兄了。”
他沉声,“没有别的话?”
“还有什么话?皇兄才吃了几口?不吃了?”
他声音似晨钟暮鼓,沉稳而有穿透力,
“先前我问你,通敌案是否与你有关,你那时虽然表现有纰漏,但好在最终全数应对,圆了回来。今天这事,怎么不应对了?直接转了话题?”
一句更比一句让人惊愕。
楚乐仪彻底被他的话搅动心绪。
揭开通敌案是她的手笔,他竟然知道了?
他从那便没再问过,反而是今天借着受伤一事,拿来对比,教她作出该有的反应?
他到底知道关于瑥羽多少事?是知道了筹粮,还是知道了救威武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