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划破风,嘶吼着,像是泄愤一样砸进红土里。
这似乎就是他目前为止,能发出的“最大声音”了。
伊莲娜并不是一个会为难人的老师,相反的,她是一个很宽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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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摩挲了下脖子上带的圣十字架。
她起身给学生倒了杯水,然后示意他坐下。
伊莲娜并不对加多有所谓的敌意,从一年前她刚转到这个班级工作,加多被他的父母拉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
这孩子从不在她的课上打瞌睡或者是和其他人乱传小纸条。她时常能在香榭丽舍大街上看到他在喂养猫,顺便一提,是政府绝育后的。
她看出了加多的紧张,纵使他伪装的再好,不间断的小动作也瞒不了多年教师,早已老油条的伊莲娜。
伊莲娜开了个让人放松的玩笑,说起第八区某条街上难吃的披萨,青红椒像塑料圈,酱料像胶水。
这确实让气氛放松不少,至少加多没再绷着身子。
“或许您应该去PEPPE看看。”
伊莲娜掏出手机搜了下,风评确实不错,然后收藏了地址。
放松的时候过去了,伊莲娜看着眼前有些拘束的孩子,原先想问出口的话却哽在喉间。
……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呃,还好……”
……
你需要法律援助吗?
在法国,虐待儿童罪很重,可处三年监禁及欧元罚款,严重点可能会被剥夺监护权,交于政府抚养。
剥夺受教育权也是虐待的一种。
但这话一出口,就好像是给他的父母下“死刑”。不是所有孩子都能接受离开父母。
气氛又回到了当初的冰点。
伊莲娜注意到小孩在看一包糖,那包糖是刚才同班的普朗斯送来的,据说是庆祝他的生日发放的糖果。
伊莲娜拆包装道,“普朗斯刚拿来的,他说是肉豆蔻味。你要尝试下吗?”
加多摇了摇头。
和往常的糖果相比,肉豆蔻确实奇怪。
“关于出勤率的问题,我会再和你父母交流,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其实和父母交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然伊莲娜也不会选择单独找学生谈。
他转身就要走,但临到门口却又驻足。
“Mrs.我能问个问题吗?”
伊莲娜颔首。
他斟酌了下用词。
“您上次去伦敦体验感怎么样?”
“还不错。”
像是怀念,她惆怅的看着照片:“那天伦敦天气确实不太好,但我是后一天的飞机,时间比较赶。”
“临到大本钟才发现自己没带自拍杆,有个不像英国人的英国少年很热情的提出要给我拍照。”
“然后就又留下了这张……”
伊莲娜在红色本子里抽出张被塑封的照片。
图片上是另一个金头发的男孩和伊莲娜的合照。
“他叫基斯,和你一样是打网球的呢。”
暂别伊莲娜,他踏上回教室的旅程。
可能是因为快上课了,路过的学生少了些。
走廊外的月季依旧开的鲜艳,风一阵,月季的香气就更加霸道。
他看着走廊外蔓延一片的月季,心里想的是自己也不知道何称呼的事情。
他并不喜欢那片红土,可以说比起炙热的网球场,他更喜欢在校园内漫步。
打着不喜欢的网球,即使在网球场上面向写着6:0的电子面板时也提不起任何情绪。
旁人为他的胜利欢呼,叫嚣着「志怪」激动难以言说。
他站在网球场内沉默收拾网球包。
偶有记者来问感想,他沉默半晌只道:对手很强
同场的选手似是不可置信,这话敷衍到事件当事人都觉得是种侮辱。
他似乎成了只真正的怪物。
也许这就叫“迷茫”?
伊莲娜在课上讲过,这种情况要找父母长辈或者是老师咨询。
他怎么可能说出去。
卡在上课铃的前两分钟,他走进教室,重新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法国老师迟到是常事。
趁老师还没来,他打算先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