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得奶娘李嬷嬷上前用手向他脉门摸了摸,嘴唇人中上边着力掐了两下,掐得指印如许来深,竟也不觉疼。李嬷嬷捶床捣枕说:“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心了!“
一屋子丫鬟小姐等以他年老多知,如今见他这般一说,都信以为实,也都哭起来。
黛玉这时候也被宝玉的样子吓住了,又流下眼泪,欲待上前查看,才刚跨开步子,便被王夫人凌厉的眼神止住。
“林姑娘,往日你才进府时就和你说过,宝玉是一个祸根孽胎,脾气古怪,也和你说过不用理睬,这些年见着宝玉对你与别的姐妹也有不同,如今姑娘长大了不愿给宝玉做香囊也没什么。日后哥哥妹妹还是少些来往,我只宝玉一个儿子断不能再失去的。”
王夫人语气冷漠的说道,这话是极重的了,也是当着贾府一众主子奴才的面表达了对黛玉的不喜。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她们不好搭话。
黛玉死死咬住嘴唇,一席话说得她如五雷轰顶,震得慌了神,倒不是说她对宝玉有多少情意,而是被王夫人的话吓到了,寄人篱下一时心有悲戚。
“淑清,不该说这样的话。”贾母看黛玉模样一时不舍,出言劝道。
王夫人也老泪纵横:“母亲,非是媳妇刻薄,实在是怕了,珠儿啊,你怎么舍得抛下为娘。”
贾母见她说得悲痛,也流下眼泪,贾珠才是他最疼爱的孙子,“罢,日后宝玉就搬回你院里居住,玉儿还留在我院里。”算是同意了王夫人的说法,要把两人分开,之前宝玉和黛玉都是居住在贾母的东院。
一时人回:“大夫来了。”贾母忙命:“快请进来。”探春、李纨、宝钗等暂避里间,她们是女眷不好见外男。
贾母便端坐在宝玉身旁,王太医进来见许多的人,忙上去请了贾母的安,拿了宝玉的手,诊了一会,起身说道:“世兄这症乃是急痛迷心。古人曾云:‘痰迷有别。有气血亏柔,饮食不能熔化痰迷者,有怒恼中,痰裹而迷者;有急痛壅塞者。’此亦痰迷之症,系急痛所致,不过一时壅蔽,较诸痰迷似轻。”
贾母问道:“你只说怕不怕,谁同你背药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