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巨石突兀而出,悬于崖壁之外。
而令人惊奇的是,在这块巨石之上,竟然生长了一株青翠色的古松。
古松的所有枝干,都生长如蜿蜒起伏的盘龙,形似在这巨石之上,盘踞着一条条,若欲飞天的青龙。
古松树下,有一张方形石桌,石桌之上,放置了一张灵木打造的棋盘。
两名须发皆白,却肌颜润泽,身形消瘦,却如道骨仙风一般的老道,正在这棋盘上对弈。
黑白相间的棋子,分布棋盘之上,形成了黑白对弈的大势。
柯泰鸿挑了挑白眉,他的白棋所形成的大势,最终被对方的一条黑棋大龙,近乎破除殆尽。
柯泰鸿捻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试图挽回局势。对面的老道见状只是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下出黑子应对。
见状,柯泰鸿便停了下来,语带不悦的说道,
“老家伙,一点面子也不给吗?”
太史公的一张老脸,终于显露了一丝笑容。
“都快入土的人了,你要面子有何用?三百年都清修过来了,临了还要端着个脸,去和别人抢徒弟。你可是真长脸啊!”
柯泰鸿的老脸抖了抖,没好气的骂道,
“二十多年没见了,你还是那副老样子,不会做人,更不会说人话。”
太史公老嘴一撇!
“老子做人干什么?老子修的是仙道,就是不想做人。
你也别和我墨迹了,快把你的宝贝徒弟叫来,让我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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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点事,万永峰那小子竟然不给老夫面子,老子只好将这怒火,发泄到这棋盘上了。”
柯泰鸿无奈了,两人赌这一盘棋,他赌输了,只能答应太史公的要求。
但人生如棋局,输赢又岂止在一时。
柯泰鸿反而笑道,“就算老夫把他叫来,你又能如何?你能管的了你的那个宝贝孙女。”
太史公不屑道,“你这徒弟居然把我孙女的心勾走了,我自然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这徒弟也会随着云瑶去我归元宗修行。嘿嘿,到时候他这徒弟的身份,又能算得了个什么?”
闻言,柯泰鸿便坐不住了,三缕长须都乍飞了起来。
“放屁!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着做梦的好事。老子是他的师尊,没有老子的允许,他和谁也结不成道侣!”
太史公手捻一颗黑色棋子,瞅了瞅有些炸毛的柯泰鸿,将这颗棋子直接射出了山崖。
“老规矩,看看我们谁能将这颗棋子抢到手。”
说罢,太史公身上一股浑然的气势透体而出,已是神识离体,卷起周边的空气,化为了一张无形的大手,抓向了那坠落山崖的棋子。
“不自量力!”
柯泰鸿言罢,同样是一张无形的大手,直接拍向了太史公神识所化的那只大手。
因为两人都没有使用灵力,所以,相互间的斗法,在无声无息间展开。
片刻之后,太史公老脸一红,不禁开口骂道,
“不要脸的老匹夫,你竟然利用了隐山的阵法,这结果不算。”
柯泰鸿哈哈一笑!
“既然你也知道这是在我隐山,便应知晓,我占据了天时地利。那李道宗已是我的徒弟,我便是占据了人和。
天时地利与人和皆在我,你又拿什么和我相争?”
这下子,轮到太史公无奈了。人要脸,树要皮,还可以讲道理。
人若不要脸了,他也没什么可讲的了。
不过他既然能来此,也是早有所准备。
他再次捻起了一颗黑棋子,落于了棋盘之上。
柯泰鸿拿在手中的黑棋子一顿,轻声叹道,
“虽然抢到了一枚黑棋子,却也是相当于替你行了一步棋。看来我清修一派的修士,论起棋之一道来说,还是相差于你们这些俗修不少!”
这种黑白围杀之棋局,对弈双方,只要手里有棋子,就必须要落在棋盘上。
所以,柯泰鸿手中的黑棋,还要落在棋盘上。这就相当于是替太史公走了一步棋。
而所谓的俗修,完全是相对于清修而言。是指修士修行,过多的卷入了俗世俗务之中。
太史公在归元宗,掌管了宗门的权柄,深度参与了宗门之内的管理俗务。所以被柯泰鸿称为了俗修。
太史公却不以为意,笑道,“所以老夫,才能将数月之前的事情压下,放过了那许坤。
如我像你这般清修,今日你我两宗,必然还处于宗门争端之中。更不会像今日这般,在那御龙大殿形成三宗合议。
所以,你还是满足我的心愿吧,将那个小子赶紧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