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耿耿于怀的其实还不是家人的变化,他在意的是学校竟然没有拉他去批斗。
什么意思,是他阎埠贵不够格,还是什么意思,想他当了十几年老师,兢兢业业的,怎么地也算是个标兵吧,难道被批斗的资格都没有吗。
这人那,就是犯贱,一开始有批斗这种可能的时候,他担惊受怕的一夜白了头,现在不批斗了,他又觉得人家不重视他。
这真是个矛盾纠结的人,阎埠贵找了个破草帽往头上一顶,完全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的模样。
慢悠悠的出了门,后面杨瑞华叉着腰,对着他喊。
“你多捡点,中午别回来了,浪费时间。”
拉车的阎埠贵脚下一个踉跄,心头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这踏马是个什么玩意,想老子以前挣钱的时候,这个死婆娘说话都不敢大声。
罢了,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被虾戏,自己早晚有一天会东山再起的,一定叫这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刮目相看。
还没走到巷子口呢,老二骑着自行车,嗖的一下从他身边窜过去了,头仰得高高的,那神态活脱脱像只猴。
阎埠贵脑海里跳出一个词,沐猴而冠,自己这个二儿子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他看自己落寞了,出事了,就把自行车给抢了去。
“爸,我看你以后也用不上自行车了,以后就给我骑吧,就你现在这身份,你骑上别人肯定会说三道四,搞不好还有人拿这个事情攻击你。”
阎埠贵原本还想怼他几句,可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老二一把就把车钥匙抢去了。
他现在已经不像过去那么有用了,工作没了,预示着以后都没有工资了,存款也被老大给骗去了,这以后他就是没用的糟老头子了。
阎埠贵对于老二的变化感到痛心,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努力的为每一个孩子着想,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地步。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环顾一周,老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小闺女不敢说话,几个子女竟然没有一个为他说话的。
这就很伤人心了,他捂着胸口,觉得憋闷的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