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疏冷倨傲的虞家家主,此刻宛如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可怜又期盼的目光锁在齐述脸上,不愿错过他眉眼的分毫变动。
她用轻颤的声音命令道,“你不可以走。”
颐指气使的语句下,是她紧张到有些发抖的嘴唇,和明显难以挺直的脊背。
她定定看着齐述,见他呆愣顿在原地没有反应,又伸出手来,指尖那点摇摇欲坠的殷红,直直按在了齐述微张的双唇。
淡淡的腥气萦绕在鼻翼,唇间感受到一抹湿润,还有虞无忧身上特有的凉意。
齐述麻木地眨了下眼,听见虞无忧轻声吐出一个字,“……疼。”
声音再轻,在齐述耳中都不亚于一道惊雷。
这……是虞无忧?
腿断成那样,骨气都还是硬的,现在因为一节小小的木刺,垂着眸失落地呼痛。
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这样在他眼前上映。
小齐郎君都没空分神去想外头那两门神有没有听到这动静,他只知道他该死地被蛊惑到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一刀两断的打算,偏偏只需要虞无忧的只言片语,之前的所有心理建设都溃不成军。
她不让他走。
她让他看到不可示人的这一面。
她放下所有戒备只对着他喊疼……
搭配这么一张脸,这莫大的反差和特别对待,简直就是作弊。
几乎是条件反射,齐述吮吸着唇齿间的异物,用口水实诚地帮并没有破伤风危险的小虞家主消了个毒。
被湿热的口腔包裹的指尖感受异样,虞无忧差点没维持住这副落魄的模样,躁动的情绪催着她手指探向更深处,又被理智狠狠压下。
她想,不能怪她梦里忍不住。
这么好哄的小郎君,怎么能让人不想接着做些更过分的事?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齐述尴尬地头皮发麻,慌乱吐出已经干净的手指,口不择言地说,“疼就不要乱掐轮椅。”
他的确察觉到了某人的伤口有多么自作自受。
脆弱是真的,但是宽大袖子遮盖住的地方,被她刻意捏坏的扶手也是真的。
可这么没有情商地戳破,讲道理但凡这时候小齐郎君找回了自己的脑子,都不至于说出来。
果然,虞无忧好像被他打击到了。
她失落更甚,“你就这么不想碰我么?”
虞无忧苦笑一声,声音也更低,“我早该知道,就算你心悦过我,但以我如今的模样,终究是得不到世人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