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小心翼翼地步入下沉式客厅,聂克丝正卧在沙发上,享用着她的那份美食。露娜轻轻坐到她的身旁。四侍女中的一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带来了一盘食物。不同于前一份,这一份是按照从中心城宫殿侍从口中打听到的露娜的喜好准备的。接着她又悄然退下了,这便是坎特洛特皇室服务者的一贯作风。
聂克丝在沙发上用毛毯蜷成一个茧——这么说恰如其分,津津有味地嚼着水仙花三明治。
露娜也扯了条毯子披在肩上,从她的盘中取出块点心(呵,月饼,看来这些侍从也偶尔会开开玩笑……)(1)放入口中轻轻咀嚼,一边默默地看着壁炉里的火焰。摇曳的火光温暖着她,同时,也温暖着一旁这位特殊的“小号孪生妹妹”。片刻地沉默后,聂克丝先开口了。
“谢谢你今天为我说话。”
露娜看向了她。“……就是你怒斥希神,说他把我吓坏的那时候。”
“哦。”露娜仅仅吐出了这一个字。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是说,你那时简直气坏了。”
露娜一边享用甜食一边思索着。“我想……那是因为他刺激到我了。”
“为什么?”聂克丝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露娜舔了舔嘴唇。“自从你……怎么说呢……出生以来,”露娜斟词酌句着,“我就感觉到我们被联系在一起。包括你那小小的胜利和烦恼的情感,从一定程度上我也能感受到,另外我们犯的错也如出一辙。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在不久前我们还是同一匹小马呢。这样看来,我们其实算得上是姐妹。”聂克丝点点头,她说了下去。
“当希神开始忘我地描述那些由于你短暂的永夜统治造成的影响时……”她顿了顿,待聂克丝重新镇定下来后继续说道,“有一瞬间我……我认为他所描述的景象正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对自己可能对小马国带来的损害而感受到直击内心的恐惧之情。紧接着,你哭喊出来……接着我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黑暗统治时期的你而不是我。”露娜端起可可的杯子,抿了一口,“在那一刹那,我也体会到了你的痛楚……我看到了你眼中的一切。因此,我才不会就这么放任他伤害了一个小姑娘的感情。”
“谢谢。”聂克丝简短地说道。
露娜翻了翻白眼。“希神依旧一成不变。无论他的相貌、气质和魅力再怎么好,他还是不懂得怎么与一只雌驹交谈。”
聂克丝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看向自己的汤。“臭雄马!”她尖刻地评价道。
露娜将可可凑到鼻子前深深地嗅了一下。“怎么,有什么男孩子的困扰吗?”她微笑着问道,同时偷偷地把嘴角溢出的口水拭去了。
聂克丝摇摇头。“不是我啦。但是上周,松露胡说八道——‘天哪,甜贝尔,你啥时候变这么胖啦……’。“她模仿着松露的语气,“然后我们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说服甜贝尔相信她不是头大肥猪,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大吃特吃冰淇淋。”
露娜忍住笑。”哎,“她摇着头说道,”无论年龄如何变化,雄驹依旧是雄驹,永远都是木头脑袋。“说着,露娜的神情变了。”比如希神,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在某位小马向他抛了两千年媚眼后还能无动于衷。“
聂克丝好奇地抬起头。“难道你喜欢他?”
露娜吓了一跳。“我?不,尽管他貌相倒不错……”她叹了口气,“但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所以说——赛蕾丝蒂娅公主喜欢他喽?”聂克丝一脸坏笑。
露娜翻了个白眼。“看看,那条傻鱼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她说,“我的皇姐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差没直接了当地用绿色喷漆在她屁股上写个'我喜欢你'。”露娜脑补了一下画面,不禁莞尔,“我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法子钓那条大笨鱼上钩。”聂克丝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聂克丝静了下来,思索着。“也许,他只是因为害怕。”在露娜惊讶的目光中她继续说道,“你们这些成年马总是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规矩,甚至连怎么吃晚饭都要一步一步划分到位。”小姑娘对此深有体会,在过去几天里四侍女一直盯着她学习餐桌礼仪,就连瑞瑞都无法从她们四个身上跳出一点毛病。“那些叉子啊,勺子啦,盘子啦,还有一大堆玩意……”
月之公主公主不得不表示赞同。在被流放到月球前最复杂的用餐选择就是'用蹄子拿着吃或者是直接动嘴”,最基础的用餐礼仪就是“尽量别在桌子上乱吐东西”。“是啊,有时我宁愿干坐着挨饿也不想因为拿了错误的叉子而被说教个半天。”她挖苦道。
“这正是我想表达的意思。”聂克丝继续说道,“你们总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礼仪规矩,尤其是皇室成员。怎样去交朋友,又不只限于朋友?怎样去追求她,成为你的另一半?何时?何地?又应该通过什么方式?因此他或许只是害怕不小心打破了某条规矩,将双方关系搞僵,于是只能保持距离,以朋友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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