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心星系贵族中,阿瑞斯以堪称完美的容貌和远超同届的卓越战绩闻名于同辈间。
但这样的阿瑞斯,现在正站在他宽敞的私虫悬浮车上,凝视着窗外梦幻的梦幻的都市。
此刻他的内心却如被迷雾笼罩,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这一切,真的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吗?”阿瑞斯低声自语,他的这段时间一直身处煎熬之中,无法回避对过往记忆的质疑。
虫类的记忆并非录像般精确无误,而是会受到情感、时间流逝以及外界信息的影响,逐渐发生扭曲或遗漏。
正如心理学中的“记忆重构”理论所述,在回忆时,往往会不自觉地填补记忆的空白,使得回忆变得连贯而完美。
但阿瑞斯的回忆和在所有渠道查到的过往严丝合缝的对上,就像是接受脑机植入知识一样牢固,正是这一违和的点解开了真相上方的帷幕。
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阿瑞斯决定采取一个大胆的行动——他假设自己是一个与“阿瑞斯”毫无关系的调查者,开始追溯那个名为阿瑞斯·泰坦尼恩的真正虫生轨迹。
他首先来到了第二军团的档案馆,翻阅着关于自己正式毕业前的历史记录。
虫族科技发达,战场上多台设备全方位无死角的都记载着他的英勇事迹。
但当他深入探究时,一个不合逻辑的转折点跃然纸上:在第二军团内声名鹊起后,他突然在毕业时选择加入远征军,前往遥远的域外区域,这一决定显得异常突兀。
“阿瑞斯,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阿瑞斯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发问,仿佛在与另一个灵魂对话。
随远征军在虫族星域边缘飘荡的八年,是阿瑞斯记忆中最为模糊的一段。
他努力回想除了重要的入职、胜利、授勋、升职这些事外,却只能捕捉到一些零星的画面:无尽的星空、冰冷的战舰、以及偶尔传来的异族低吼。
这段经历,虽然在他的记忆中明确存在,却如同隔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相比之下,他随欧博力军团长一同回中心星系的那两年,却异常清晰。
每一次与战友的并肩作战,每一次与家虫的温馨相聚,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这种真实感,让阿瑞斯更加确信,自己的记忆中一定隐藏着某种不为虫知的秘密。
当阿瑞斯再次见到莫伊斯特时,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如同电击般袭来,让他一度措手不及。
可等到宴会散去,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回忆着那天的重逢。一种怪异感油然而生,挥之不去。
面对莫伊斯特,这个他暗恋多年的雄虫,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矛盾感:明明是自己多年来的情感寄托,为何重逢时却像是初次相遇?
带着疑问,阿瑞斯又找到了他的挚友曼德。
“曼德,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决定加入远征军吗?”阿瑞斯开门见山地问道。
曼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不是说了吗?为了获得莫伊斯特阁下的青睐啊!你一直梦想着能获得他雌君的身份。”
阿瑞斯皱了皱眉:“但这样做,不是反而远离了中心星系,减少了与他直接接触的机会吗?”
曼德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确实,当时我也觉得你的选择有些奇怪。但你说,这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用战功来说话。”
阿瑞斯听到曼德的答复,忍不住又想起来当时在舰船上与卡西米尔阁下面对面的那一幕。
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入自己的手中。
“阿瑞斯中尉,请恕我多言。我觉得您的思路有些问题。”卡西米尔阁下的亚雌侍从用那种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正在和亲虫哭诉秘密的小虫崽。
“您这样拼命,虽然功勋上确实好看了许多,但你的最终目标,是要成为莫伊斯特阁下的爱侣啊。而这前提条件是对方要喜欢你这个虫本身。”
阿瑞斯想起当时自己幼稚的狡辩:“可是,若不努力提升自己,我又如何能吸引莫伊斯特阁下的注意呢?摩尔甫达家族的门楣高悬,我若不拿出点真本事,又怎能赢得阁下的青睐?”
亚雌困惑的问他:“所以,其实您不喜欢莫伊斯特阁下?您只是想要成为这个联姻的虫选?”
“阿瑞斯中尉,您误会了我的意思。埋头苦干、升官加薪,确实能提升你自己的社会地位和价值,但这和莫伊斯特阁下是否喜欢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卡西米尔阁下当时也劝自己:“尤利说的有道理呀。阿瑞斯中尉,或许摩尔甫达家族会因为你的功绩和家世而高看你一眼,但婚姻,终究是两个灵魂之间的碰撞和交融。若莫伊斯特不喜欢你,你与他相处时没有那份自在与默契,那你再拼命,又有什么用呢?”
阿瑞斯怔愣的坐在原地,心想:连他们两个外虫都看得清的事。为什么我当时脑子就转不过来弯?
阿瑞斯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似乎被某种力量精心编织过,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地符合了他的“既定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