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你是从何而来?”清仪声音清冷,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
叶文惠嘴角勾起嘲讽地笑:“自然是江闻远的书房,你难道还不认得你父亲的字迹?那也好办,不若去江家取一些旁的手书来对照即可。”
“我父亲的书房乃是江家禁地,日常都有人看守,我这个做女儿的要去,也要提前通报知会,你一个二房的姨娘不仅进出如入无人之境,还能从里面带出东西来,还真是神通广大!”清仪忍不住讽刺道。
“那……那是你父亲带我去的……他……”叶文惠说着又泪如雨下,对着皇帝磕头凄凄切切起来,“本不想在殿上污了陛下之耳,可江闻远实在寡廉鲜耻,我也是被迫与他……”
“你的奸夫另有其人,这信件也是伪造,难不成你以为整个江府都是瞎子,全凭你信口雌黄?欺君可是死罪!”清仪见叶文惠越说越黑,忍不住打断道。
“够了!”坐在上座的皇帝不耐地揉了揉眉心,“朕没有精力听你们那些内院丑事,清仪,你既说信件是假,可有什么佐证?”
清仪对着皇帝行了个大礼,直起身子扬声道:“这信上的字迹确实与我父亲的字迹类似,且仿写之人也是用心,连行文风格也模仿了个七七八八,但假的东西真不了,百密一疏,问题就出在这信纸上。”
太监忙又将信件递回给皇帝,皇帝摩挲着那信纸,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信纸有何不妥?”皇帝出声询问。
“叶姨娘,你说这信是三年前我父亲在边关与匪首的通信?”清仪转过头去问叶文惠。
叶文惠止住了哭,还是很有底气道:“正是!无论我是怎么拿到的这信,可白纸黑字哪里能抵赖。”
“那就奇怪了,这信纸乃是如今世家最惯用的宣黄纸,是两年前才由上京的某位工匠改了制纸的配方新得的,里头新加的滑石粉能柔软纸张而不沁墨,是从前的纸张里不曾用的,这两年前才出现的东西,我父亲竟三年前在前线就用上了?”清仪说完,不由望向叶文惠轻蔑一笑。
高座上的皇帝也听懂了清仪所言,这宣黄纸普通,民间用得多,宫里却还算少用,所以一开始他也未曾发觉。
又让宫人去取了纸张来对比,证实了清仪所言。
“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朝廷重臣?叶御史还真是教女有方!”皇帝勃然大怒,将茶盏用力掷到叶文惠和叶御史脚边。
叶文惠脸色一片惨白,她只觉头昏脑胀,一片眩晕,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