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道:“令兄这样的人,他的整个心肺,都是被铜臭蚀了底的,黑烂透了,你就算拿到了鬼眼图,他也不会跟你讲什么兄弟情谊。”
“唉,汉雄,你虽然年轻,看得却是透彻,比我强多了,没错,大哥拿到《鬼眼图》之后,以前说过的话,完全推翻,翻脸便不做数了,我当时……怎么说呢,惶恐、悔恨、不知所措,内心那份煎熬,难以描述,师兄弟们一起怀疑我,可是我既不敢承认,也不敢跟大哥闹掰,稀里糊涂,一错再错……”
罗汉雄想到一个问题。
“劳前辈,令兄得到了那本《鬼眼图》,是吗?”
“对。”
“不对呀,一直到今年夏天,劳士友——也就是你那个侄子,依然在寻找《鬼眼图》的下落,还和毒王钱一味狼狈为奸,巧取豪夺,这说明他们手里没货啊,那《鬼眼图》到底哪儿去了?”
“你听我说,当时师父勃然大怒,将我们兄弟四个,一起逐出师门,其实——殷师兄和阳、海两位师弟,是冤枉的,但是对我来说,却得遇解脱,巴不得早一天离开师门。唉,你可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煎熬……”
“可以想象得到。”
“说来可笑,我做了恶事,其实任何好处也没有捞到,《鬼眼图》被家兄拿走,我除了落一身埋怨,兄弟反目,师门革除,一身骂名,还有什么?哈哈,当真是可笑之极。可这是我自己做的孳,又能怨别人么?离开师门之后,我在馒头峰建造庄园,本来是想着,等师父年迈之后,接他老人家过来,忏悔赎罪,奉养送终……”
“这想法很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劳前辈,你能够知悔,善莫大焉。”
“唉,天总难遂人愿啊,我学的是堪舆占卜,却难以算清自己的命数。庄园建好之后,没想到,家兄却又找上门来,竟然……竟然反咬一口,说我把《鬼眼图》给拿走了,要我交还给他……”
“他将《鬼眼图》弄丢了?那……《鬼眼图》到底哪儿去了?”罗汉雄问。
劳无悔一声轻叹,“那谁知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心如死灰,一心躲避《鬼眼图》这三个字,你就算是将《鬼眼图》送到我面前,我都不想要。当时……烦恼无比,和家兄大吵一架,其实我们俩,已和仇人无异,他是会武功的,如果正面相拒,我不是敌手,因此,无奈之下,仓皇逃离,把那座刚建好的宅院,拱手让给了他,从那以后,流落江湖,辗转安身……”
劳无悔讲完了,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