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一路东去 ,妖国内部情形如画卷般,逐一展露林渊眼前。
一个国家强盛与否,不止看国库充盈与边军敢战,内部民生安定、有序,更是内蕴底气的表现;至少到目前所见所闻,成契地方治理几乎竟与景朝没什么两样。
各大藩国对标大景‘经统府’一级地方区划;同样的州、郡、县三级地区,除辽阔无垠的草原和沙漠粗略些,水土丰美的地域的地方城池别无二致。
一个文明国家的发展,是不断的分化与细致,由粗糙到详细、生硬到娴熟,官员体系亦是如此;景朝以前的先秦时期,无论中央、地方官员序列都十分粗犷,因为官品未曾出现、职级尚未明确、职责归属也还没细分,整个国家系统宛如一件刚刚出炉的陶胚,毛糙、坑洼、不美,远不如后世那般精致。
这期间数以千年不断摸索与试验,方将这件粗糙陶胚加工成为了一件绝美瓷器,也便是如今的国家各大领域细化成枝干。
大景人是骄傲的,因自己国家的文明程度远高于当世诸国,包括林渊以往也是如此认为,时至今日他忽然看到成契内部时,是那么惊讶。
明明才堪堪建国几百年,陈朝时还处于部落形态的妖族,短短时间内部发展居然已经到了此种程度,纵不及大景,亦能相当千年前的阙末陈初,对比仍粗糙得宛如秦、端两朝的胡国,还不如的西域邦国,更原始的南疆部落,以及暂时不知在哪儿的海外,无疑令人吃惊。
妖国成契,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林渊一心两用,一边与赵贡对弈,一边散出感知感应周遭方圆百里。
他暂时将这得益于,陈朝的‘馈赠’,成契掠夺百年,纵使有大景太祖魏武宁王等人奋力抵抗,重见天日也非一日而蹴。
“张兄似有心事?”赵贡思索良久终于落下一黑子,如释重负的抬头。
林渊随手下一白子,堵住他的退路,“鸿雁郡便在前方二百余里,在下思索如何体面帮王太后完成祭扫,毕竟事情总要做一做。”
对弈,对弈,棋盘纵横十九条道,比拼的棋力很大一部分就是算力,他的灵魂精神力已达世间修士顶尖,无论看书还是下棋都是很简单的事。
赵贡右手拇指、中指捏着圆润玉质的黑子,眉头紧锁低头看盘,“照常祭扫上香,其余的不必担心。”
林渊轻瞥一眼安坐旁边,观棋不语的成契贵女。
笛声琳抬眸对视一眼,瞳眸幽深又清澈,“我丈夫说没有事,就不会有事。”
“我是神沿国公主,他乃帝君长子。”
“兰溟妖王也不敢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