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兰扬手一拳击在路边的梧桐树上,树皮崩裂,树叶飞落。
这些迸溅飞落的东西,似乎是柯兰努力要摒弃的某些思绪。
……
……
天刚蒙蒙亮,「宁世堂」门前。
老翁齐信拿着把鸡毛掸子扫了扫门口的对联。
齐浪双手笼在袖管里,靠在门槛上打着哈欠。
“我哪也不去。”想了一晚上,齐浪做出了决定。
齐信拿着掸子的手一顿,有些浑浊的眼睛斜来:“为何不去?”
“这些仙门规矩肯定大得很,若拜了山门,他们不让我研制香料怎么办?”齐浪道,“当年我娘愿意嫁给父亲当个寻常妇人,可见那罗浮洞也没怎么好,至少留不住我娘。”
当然,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托词。
齐浪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现在爷爷年事已高,多病多痛,无亲人在侧怎么行?
除非爷爷愿意跟他一起去罗浮洞。可是齐浪知道爷爷绝对放不下「宁世堂」,放不下这些病人。
爷爷离不开「宁世堂」,他不能离开爷爷,自然也离不开「宁世堂」。
可「我不能离开爷爷」这种酸牙的话齐浪是不会对齐信说的。
“我要是去了,你哪天死在家都没人知道。”齐浪道。
“臭小子,你敢咒我!”老翁齐信回堂里,将鸡毛掸子换成了棒槌。
一个拿着棍棒追,一个踢踏着布鞋逃。
这才是这对爷孙的日常。
两人你追我赶到巷尾,热身完了,在孙十娘的档口吃碗热腾腾的馄炖当早饭,再一前一后慢悠悠回到「宁世堂」,刚好到开门看诊时间。
“今天不看诊了,我到毕西县进些药。”齐信道。
“我陪你去。”齐浪接着。
“不去罗浮洞,就滚回书房读你的书!”老翁齐信一脚踹齐浪屁股上。
齐浪十分夸张地配合差点摔倒:“死老头,你是我亲爷爷吗?”
“要不是亲的,我准保打死你个不省心的。”齐信把棒槌重重往地上一撞。
齐浪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