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欧阳天青的语气看似平静无波,毫无变化,但那些心怀叵测的有心人听来,却分明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杀伐之意。仿佛头顶之上高悬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寒光闪闪,随时可能猛然斩落下来,让他们身首异处,命丧黄泉。
在欧阳天青话音落下之后,原本嘈杂的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下方的诸位大臣们纷纷止住了交头接耳和私下议论之声,一个个面面相觑,目光交汇间传递着复杂而又隐晦的情绪。他们有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心中权衡利弊;有的则眉头紧蹙,脸上露出犹豫不决之色;还有的干脆低下头去,不敢与他人对视,生怕被点名发言。
欧阳天青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那英俊的面庞上逐渐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稍作停顿后,他缓缓地再次张开嘴唇,用轻柔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说道:“怎么?难道是孤方才所说之话表达的意思不够明确,以至于需要孤重新为尔等详细阐释一番么?亦或是在座各位皆是忠心耿耿、忧国忧民之士,竟无一人愿意出面支持拥护孤的二皇弟?”
当说到“孤的二皇弟”这五个字时,欧阳天青刻意放慢了语速,并加重了读音,使得每个字都仿佛重重地敲击在了众人心头之上。在场的众多大臣自然也是听得真真切切,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太子殿下此番言论究竟蕴含着怎样深层的意味。此时此刻,局势已然十分微妙敏感,众人皆知此时谈论关于二皇子之事绝非等闲小事,稍有不慎便可能牵连全家甚至遭受满门抄斩之灾祸。因此,尽管心中各有想法,但谁也不敢轻易冒然挺身而出,成为那个出头鸟。
就在这压抑得仿佛空气都凝结成铅块、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之中,御史大夫钱启宛如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只见他面色凝重,先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冠,然后稳稳地向前迈出一小步。他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如钟鸣般响起:“太子殿下,微臣斗胆进言,此事关乎重大,切不可操之过急,尚需从长计议啊!二皇子之事发生得如此突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人猝不及防。况且,至今尚未对二皇子展开审讯,诸多细节真相犹未可知,其他相关事宜自然也不能草率定论呀。”
欧阳天青闻言,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但他依旧强作镇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道:“哦?钱大人这番话倒真是别出心裁,闻所未闻呐!那么依钱大人高见,怎样做才能称得上不仓促呢?”
面对太子殿下的质问,钱启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稍稍定了定神后,继续说道:“微臣认为,凡事皆应以确凿无疑的证据作为判断依据。若无真凭实据便匆忙下结论,恐怕难以服众,亦有失公允。”
欧阳天青听后,鼻腔里轻轻地哼出了一声,语气略带嘲讽地道:“钱大人此言差矣,莫不是您有意拖延时间,好让某些人有机可乘?又或者,钱大人心中另有盘算不成?”
钱启被太子这般凌厉的话语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双膝跪地,砰砰砰地磕起头来,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微臣对皇上,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半分拖延或别样心思啊!微臣之所以提出此等建议,仅仅是期望在殿下作出最终裁决之前,能够先请示一下陛下的旨意。毕竟,此事牵连甚广,若能得到陛下圣裁,想必会更为妥当。”
恰在此时,一直默默观察局势发展、始终未曾发一言的乔丞相终于打破了沉默。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欧阳天青拱手一礼,缓声道:“殿下,老臣认同钱大人所言。此事非同小可,影响深远,的确需要我们慎之又慎地加以处理。万望殿下三思而后行啊!欧阳莫雨墨静静地站在朝堂后方,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前方那些大臣们的一举一动。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后,不紧不慢地向前迈了几步,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众人面前。只见他缓声道:“诸位大人,昨晚之事发生之际,太子哥哥早已向父皇禀报并请求指示。而父皇当时明确表示,此次所有相关事件皆交由太子哥哥全权处理定夺,无需再向他征询任何意见。”
话音刚落,原本有些喧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天空中,细密的大雪缓缓飘落,甚至飘到了朝堂之上,然而众大臣都没时间去顾暇这些,他们纷纷左顾右盼,彼此交换着眼色,但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