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失去时?”
“在他错过时?”
“在他尽力时?”
“在他后悔时?”
“……”
“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去寻找宁静,无论是环境,还是心灵。”
“我们都会做出选择,但关键是,我们已经尽力,而结果已经是我们所能得到的最好。”
“所以宁静会带来沉思,会带来释然,会带来幸福,因为我相信人们会向前走,会理解自己的选择,从而明白宁静与生活的意义。”
“纵使死亡将我们分别,”
“而宁静与夜仍会将你拥入怀抱。”
空间停滞,逃命的路途被黑夜笼罩。
充斥四周的五彩光波不再扭曲回环。
雷奥多看清了,看清了还在的唯一。
——祂的眼瞳耀如繁星。
而祂对迷途的灵魂们说道:
“愿黑夜赐予你暂时的寂静。”
“愿繁星指引你前进的道路。”
只有在这一刻,雷奥多才找到了与那股温暖所类似的安宁,不同,却同样令他安心。
他倒在草地间,陷入放松的安眠,修女的身影消逝,亦如同往昔的幻梦。
只不过夜的帷幕悄悄笼罩了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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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已经收到确切信息,南法尔坎特与法尔贡缓冲区发生大规模冲突,南法尔坎特公主去向不明。”
铎特快步走进总理公府,在他亲自驱车赶往首都之前,卡波里德边境的军团已经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情况我已了解。”
弗西斯大公,现在的卡波里德总理并没有对此表达出太大的惊讶。
“边境上的法尔坎特人有动静吗?”
“在我赶来这里之前,并没有。”
弗西斯并没有像铎特意料中的那般,他起身翻了翻办公桌前的文件,从其中拿出一份泛黄的旧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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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南方联盟的人怎么说?”
“双方出奇的都没有什么过激反应,现在南法尔坎特与法尔贡的军队正一同清查着缓冲区的可疑分子。”
“……”
“那时机就还未到,而我怀疑卡波里德与南方联盟的防御协定或许会因为他们的和解而灰飞烟灭。”
弗西斯将那张被奉若珍宝的,那张古旧的领土划分图再次摊开在桌上,很明显,图上卡波里德的疆域囊括了丹泽尔顿走廊,直指法尔坎特门户。
“您没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
“呵……”
“没有,没必要这么焦急,铎特。”
弗西斯走到自己信任的将军身旁,用力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和解?这么多牺牲,这么多死亡,这么多仇恨?没人能跨过它们,正如法尔坎特人永远不可能放任我们控制着丹泽尔顿走廊,正如我们也永远不可能允许我们的领土上有丹泽尔顿领这一异端。”
弗西斯沿着房间走动,再次端详起那柄挂在后墙上的指挥骑枪。
“不是我们杀死他们,就是他们践踏我们,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复仇的开始。”
总理摇摇头,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哼…我倒是希望那群血债疯子杀掉了那位公主,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整个南方联盟将面对一个被大法尔坎特整合的,真正的法尔坎特。”
“那时他们会求着我们和他们缔结防御协定,什么和解……那就是个理想主义者的笑话,哈哈哈哈……”
“但我们会面对一个全盛时期,可以和文森特帝国僵持的对手。”
“……嗯?”
总理有些愣神,仿佛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可能的,铎特。”
“看来多年的边境生活还是没有改掉你木讷的思维。”
“要记住,我们是骑士王的遗民,而现在那位殿下正在重整卡兰德的辉光,我们本就和卡兰德一衣带水,而商业联合会的会长也在近期表达了和我们签订防御条约的意向。”
“……”
“好了…专注于你的任务……铎特,不用担心,你仍是我最放心的将领,我最锋利的骑枪。”
“回去吧。”
总理下了谢客令。
铎特沉默的走出总理公府,离开这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政治中心。自从弗西斯大公卸下军事方面的职能,专心从政后,铎特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这个曾经的领袖越来越陌生了。
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那一面,
接近权力的真实,真实的让他恐慌。
虽然他自己没想到弗西斯真会将边防军司令的职位延续给自己,但他对政局的忧虑不亚于看向边境外那些演习的法尔坎特士兵们一样。
卡波里德有着她的野望,但谁又能保证,那个被认为垮掉的国家会不会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凝聚力。
铎特深呼一口气,坐上了前往边境的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