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想起四丰方才所说过的一句话——油。
那晚天气异常燥热,且狂风大作,若是再和油相关......
只是此刻,尚未容他来得及细想之时,他们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小主,
“要去开门吗?”
江洵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傅霖在床上慵懒地翻了个身,满脸困倦不堪,嘴里嘟囔着回答道:“盈月不是说了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
江洵闻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回道:“呦,这么听话。”
傅霖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要这么说,我可得跟你掰扯掰扯。我这分明叫谨慎,你知道什么叫谨慎吗?”
“不好意思,我没文化。”
傅霖哼哧一声,追问道:“你敢当着方知许的面儿说这话吗?”
“有何不敢?不就是挨顿打的事儿。”
说完,他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那阵敲门声变得愈发急促,如同催命符一般。
响得让人心里直发毛,烦躁不安到了极点。
“行了,你歇着吧。”
傅霖率先下了床,让江洵老实在床上待着,他去看看情况。
“门左侧一寸。”
江洵平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早在听到脚步声时,便已然展开蕴灵术。
他清楚的知道门外有几只地缚灵,也知道靠他们最近的那一只站在什么位置。
傅霖闻言,头也没回,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当来到门前时,他先是将一只手稳稳地搭在了门栓之上,而后用另一只手召出行野。
接着,他缓缓拉开门栓,只打开了一条窄窄的门缝。
借助走廊上那微弱的光线,傅霖看到门外站着一名面色平淡的小厮。
“公子,着火了,快逃命吧。”
那人说话的语调慢悠悠的,与刚才急促拍门的动作大相径庭。
再看他脸上的神情,丝毫瞧不出有任何急于逃命的恐慌之色。
这是个死人,和四丰一样。
都是被困在碧水轩的地缚灵。
想到这里,傅霖佯装着急地问道:“哪里起火了?”
“梅园。”小厮回。
“可这是菊园。”
“菊园也不例外。”
小厮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没有丁点儿感情波动。
这意思是无论两个园子中间隔了多远,一定也会着火?
傅霖回头看了一眼江洵,却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
而且正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身后,竖着耳朵偷听呢!
他刚想说江洵两句之时,从远处突然吹来了一阵轻柔的微风。
风里似乎裹挟着一种奇特的香气,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傅霖心头一紧,想也没想便要伸手去捂住江洵的口鼻。
可身后的江洵反应极快,几乎在他伸手的瞬间就已经非常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而且脚下生风一般迅速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远远离开了那扇半掩着的房门。
惜命这一点儿,他向来拿第一。
傅霖见他这样,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懂得在关键时刻照顾好自己,这本就是一件好事儿。
但问题在于,那人居然一点儿都不担心他?
明明他才是最靠近风口的人。
没办法,傅霖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后,抬起衣袖,将自己的口鼻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锦哥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即刻分辨出这是什么香味。”
江洵自言自语般小声嘟囔着。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没能帮到师弟呢。”
傅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没事儿,不怪你,起码你有自知之明。”
江洵一本正经道。
傅霖顿时翻了个白眼,他这人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