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吊扇一圈又一圈,旋转不停,吱呀声与屋外的蝉鸣唱和不停。
吊扇的风力全然不及它的嗓音,一顿饭吃完,文竹身上泛起了一层薄汗。
“我刷碗。”赵曜说,顺手抽了张纸给文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挺自觉的。”文竹笑,“我发现伺候人的活你现在干得挺顺手的。”
赵曜应道,“那是。省得被人说白吃白住。”
文竹盯着他,见他神色如常,便顺着赵曜的话玩笑道,“偷听别人说话啊。”
赵曜定睛看向文竹,声音如常,面上却没有笑意,“是你们声音太大。”
说完这句,他径直走向文竹,“我先扶你去楼上吹空调。”
“不用,”文竹说,“等你一起。”
对自己一反常态的举动,文竹给出的解释是:“怕你在厨房偷偷抹眼泪。”
文竹自觉幽默,赵曜却并不接茬,只应了一声好
他收拾好碗筷便去了厨房,只留给文竹一个后脑勺。
一连碰了两个软钉子,文竹赌气般地起了身,瘸着腿往楼上走。
她手撑着扶手,一步一跳着上楼梯,跳到中途,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是怕脚好得太快吗?”
说话人语气不佳,但覆在文竹手臂皮肤上的掌心温热而用力。
肌肤相贴处传来的热意渐渐融化了剑拔弩张的氛围,文竹顺势转了转手臂,两人掌心贴合,十指相扣着抬步向上。
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楼道的圆形窗口望出去,被雨水濯洗过的树木绿得发亮,一个盛夏就藏在无边的雨幕后。
“今年入梅比往年早。”
文竹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不记得了。”赵曜说,“不怎么关注这个。”
“我也没有专门记。就知道以前给毕业生拍照片都是蓝天白云,光线很好,今年就不行。”
说到这儿,他们正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赵曜的脚步顿了顿。
不待他应声,文竹突然换了话题,“不过我今年也没拍几张。脚就伤了。我这脚真是命途多舛。”
她边说边晃了晃自己的伤脚,“上次也是伤得这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