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不跟她辩这个,凤宁不好,你们爱换谁换谁,彼此心里明白就行。
谢凤宁一走,小院里就剩下谢让和叶云岫,两口人吃饭,谢让简单做了两碗萝卜丝面疙瘩汤,打个荷包蛋,配上小菜,两人就在灯光下对坐吃饭。
叶云岫知道谢凤宁为何躲出去,但是她却不能明白,王家想怎样是他们的事,不答应不就完了吗?
“难不成凤宁不愿意,你祖母还能把她绑着送到王家去?”
“能。”谢让说,“你以为就没有绑着上花轿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世俗礼教了,就连朝廷律法都是如此。只要两家父母长辈做了主,媒妁齐全,婚书为证,便是绑着塞进花轿,那也能名正言顺,生是男家的人,寻死上吊都还是男家的鬼。
谢让如今能凭靠的,就是父母不在,他作为凤宁的兄长,凤宁的婚事他这个兄长也能做主。但他头上压着的是祖母,孝道大过天,规矩如此,真要闹起来,就连宗祠都不会站在他这边。
“我这个人,性子其实有些仁弱。为人在世,人家能容我侧着身子过去,我也就过去了。”
谢让冷冷一哂,可人家若是侧着身子都不让他过去,那他也无路可退。
早前王家的事不在他考虑防备之内,因为老王氏的人选也不是凤宁,可谁知突然生出这种变故,弄得他现在防范动作都来不及了。
“是我无能,凤宁眼看着就要及笄了,我却不能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及笄,十五岁?叶云岫忍了忍,无可忍,愤然道:“才十五岁就要结婚嫁人?十五岁明明还是个半大孩子。”
谢让并不是要跟她争辩,他其实也觉得妹妹还小,只是无奈道:“世俗如此。”
“世俗如此就一定是对的吗?”叶云岫黑眸定定,不悦地抗议道,“你们男子就是二十岁及冠成年,凭什么女子就十五岁?我父亲说的,女孩子家最少也要到年满十八岁,才能算长大成人,二十几岁再考虑结婚的事才好。”
“你父亲……”谢让顿住,她父亲身为江南叶家的嫡长子,竟有这般异乎寻常的见解?他笑了笑,真心说道,“岳父一定十分疼你。”
想来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舍不得女儿出嫁了。他却不知道,叶云岫口中说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叶家嫡长子。
叶云岫对亲生父母毫无印象。末世降临,她被养父带走时还不满周岁,她心目中的父亲,从来就只有她的养父。
养父要是知道她十四岁就被“情势所迫”嫁了人,恐怕要拎着刀跨越时空追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