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凝玉对谢宜温笑了一下,便够了。
谢妙云哭笑够了,这才留意到榻前的身影,她惊呆了,“堂兄,你怎么会在这?!”
谢宜温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谢凌。
她注视着男人,眸光闪了又闪。
谢凌便站了起来,依然言笑不苟,只是见到她们语气温和了很多,“我过来看看表姑娘。”
谢妙云“哦”了一声。
毕竟是阮凝玉是谢凌救的嘛!
而且堂兄最关心她们这些谢家姑娘了,所以谢凌出现在海棠院里也并不奇怪。
但谢宜温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明堂兄最是折矩周规,一举一动合乎礼教,虽说表姑娘此次坠山崖是很严重,可男女大防还是要遵守的,更别说是她这位最是死板的堂兄了。
而且想知道表姑娘好没好,可以派下人进海棠院探病便可,何苦劳驾她这位尊贵的堂兄呢?
谢宜温心思百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几位姑娘都在闺房里,谢凌也不好久留。
“那为兄先离开了。”
阮凝玉看过去,便发现谢凌没在看她,而是在看着他的堂妹。
谢宜温谢妙云都向他福身。
阮凝玉也想下来。
然而男人这时却扫了过来,语气不见热情,也不至于冰凉,模棱两可的,“表妹不必多礼,这些时日好好养着身子。”
见阮凝玉点头,谢凌又意味不明地扫了眼她的闺房。
芙蓉窗半开,这是间精巧小室,地上铺着柔软的绒毯,架子床边垂着软烟罗纱帐,家什都不名贵,胜在清丽雅趣。
角落窗下还放着美人榻,谢凌都能想象表姑娘斜靠在上面看书的妩媚情形。
虽来过海棠院,可他还是头一回进表姑娘的闺房。
一想到以前谢易书跟表姑娘感情最好要的时候,两人如青梅竹马,谢易书时不时出入她的闺房,谢凌的心就觉得发堵。
转眼,阮凝玉便看见那道月色身影便要跨出她的屋子。
就在这时,男人却转身,眉拧了下去。
“怎的不见那株红珊瑚树?”
阮凝玉:……
上次书瑶将它送了回来后,她一看见那红珊瑚树便心惊肉跳的,哪还敢摆在屋里?于是后面让丫鬟草草丢在了库房里。
阮凝玉不知如何答。
谢凌道:“红珊瑚树可用来护身以及祈祷,可保表妹万全平安,表妹还是拿出来摆在外头吧。”
不等阮凝玉说话,春绿便正色道:“大公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将它摆在屋里头!”
事关小姐的平安,这些玄学的事春绿一向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谢凌这才没说什么,而后离开了。
两个贴心的表姐坐在阮凝玉的榻边,跟她说些话,还会逗她笑出来。
阮凝玉面上虽在笑,可心里却一直沉了下去。
总觉得今儿男人的气质像是静水流深,那寒星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让人摸不清他到底要做什么,又是怎么想的。
可若是深究下去,谢凌这人表面又极其平静,做的事情每一件都挑不出差错来。
阮凝玉希望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