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阴暗下来，被渲染成一片炽红的天空也在夜色覆盖下恢复了原样。

破败的街道处处散落着硝烟，无尽的死魂气息在街道上飘溢。

明月街上，不见明月。

一个略显瘦弱的人影在暗淡黑夜之中，缓步走入街道。

倚天剑在残破的地面上拖行，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声响随着夜风拂送回响在整条长街。

“死了，都死了……”

这是唐镜心中，现在唯一的念头。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在靠墙一处略显暗淡的路灯下，他找到了那个向他发出定位信号的人。

沈长星衣衫褴褛，一张如明星般俊俏的脸早已被鲜血染红。

他在痴痴笑着，手中拿着半瓶啤酒。

万语因为重伤而死。

她吸引了那个倭寇的攻击，让沈长星将最强大的【星辰轨迹】轰在了敌人身上，最终在陈染的配合下，三人不可思议地越阶击杀了一个‘星’境强者。

但万语最终没有挺过这个下午。

她死了。

这是她的命运，所以，她万死无悔。

“唐镜，要是来得再晚一些，你连我都见不到了啊。”

沈长星好似解脱般，言语间满是笑意，再也没有以往的紧张与凝重。

这也代表着，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归宿所向。

唐镜将倚天剑丢在一旁，顺势躺了下去，在沈长星身边坐下。

和沈长星一样，唐镜身上也满是血迹和灰土，夹带着难闻的腥臭味道。

但两人没有丝毫在意，背靠墙壁，肩对肩。

“陈染呢？”

“回少年宫了。她本来想带我走，但我拒绝了。”

“因为万语？”

“当然不是。她死在玲珑街上，而这里是明月街。”

唐镜沉默。

他知道沈长星为什么回来这里了。

“对不起。我也想保护好你们，但是对手实在太强，我不得不这样做。”

沈长星‘哈哈’一笑，拍了拍唐镜的大腿。

“行了，至少你把那两个神明伤了不是？小罗的牺牲，也并非没有意义。”

笑声渐渐微弱下来，两人陷入长久沉默。

沈长星微微张嘴，欲言又止，却感觉心头始终有块石头堵着，干脆不说，将手中剩下的半瓶啤酒灌了下去。

抬头看着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天空，沈长星侧头倚着墙壁，看起来昏昏欲睡。

“小镜，你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我跟你说什么吗？”

唐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