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还是没有……
哪怕在脑海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对方的墓地根本就不纯在能彻底解决掉【降雷皇哈蒙】的卡片，但此刻他自己的内心，却再也没有了胜券在握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一种极不舒服的预感如尖刀般插进了他的胸膛。
而这种感觉，就是来自于另一个自己。
本就是一心同体，一方的强烈的愿景，另一方自然能感同身受。
“到底他做了什么？”
白林羽在没集中电流使用后的特效后，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对方场上唯一的怪兽，唯一有可能威胁降雷皇的怪兽身上，可……
他的眼神扫过了对方所站立的每一寸空间。
他的感知延伸到了这小小天台上的每一个角落里。
没有……
没有……
依旧没有……
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了。
他居然找不到【电光皇-霍普】了
那本应为【效果遮蔽者】而黯淡的战士族超量怪兽。
他刚刚还站在对方的场地上，和自己的降雷皇对峙着才对！
等下……和降雷皇对峙？
在这空荡荡的场地上？
场外，
年小姐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现如今的场上，甚至还伸手揉了揉眼睛，仿佛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都……”
“……消失了？”
只是那么短暂的离开了视野，前后时间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3秒……啊，不对。
可能还要早在光芒亮起的一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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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
全都消失了。
不论是【电光皇】
还是【降雷皇】
他们就好像离开了这出空间一样。
如高楼大厦般庞大的巨兽，就在几次眨眼的功夫，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空旷的场地，和没有被触动的盖卡。
而黑林羽对对这一切早有预料，或者说，他就是现如今场面的始作俑者。
“我发动的卡片，是这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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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名称：虫洞
卡片类型：通常魔法卡
卡片效果：选择将自己场上的一只怪兽和对面场上的一只怪兽，自下个回合主要阶段之前，从游戏里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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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记得。
这是一张，很早就被使用过的卡了……
早在这一切发生之前……
早在和某个菲林大小姐的第一次见面。
也许……
这张卡片便是一切的开端。
黑林羽微微抬头，因为这样才能看见高空之上，那不断收窄着的，漆黑扭曲的洞口。
那个洞口无视着时间和空间，从一边，好似能看见很久之后，物是人非的同一边。
洞口的通络仿佛链接着开始与结束，这应是整个宇宙里最神秘的天体。
同时放逐场双方场上各一只怪兽，但是仅仅持续1回合不到的时间。
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回合。
放逐了怪兽之后了？
到了对面回合，一切照旧。
“你已经开始精神错乱了吗？”
这是白林羽下意识的想法。
棋牌类游戏最忌讳的就是无效操作，尤其是游戏王这种效果繁杂的体系，一个意义不明的操作下去，就可能直接整盘皆输。
“不……”
莫斯提马看着黑头发的“林羽”，那是一个个体的其中一半精神。他的表情虽然凝重，但是眼神依旧清澈。
“他很清醒……”
黑林羽的站的笔直，就这样看着另一个自己。
那眼神炽烈，如同洞穿了所有局面。好似端坐在棋盘前，胜券在握。
没有通招点，没有特招点。
场上空无一物。
是啊。
在这场黑暗游戏里，黑林羽输的彻底。
另一个自己几乎是设置了一盘死局。从卡片质量和信息层面的差距，彻底定死了这场游戏。
以往都是林羽本身靠着信息差与各方势力周旋。
但是如今，他几乎就要败在了信息差之上。
几乎。
是的，几乎。
两张卡片被翻转，堂堂正正的展示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几乎禁忌的召唤宣言。
“我进行通常召唤，将手里的【精灵剑士】和【星遗物-星键】，攻击表示召唤。”
召唤？通常召唤？
“你……”
惊愕，茫然，讥讽。
白林羽脸上各种情绪交织。
最终的一切化成一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叮——”
但是金属碰撞的声音终究盖过了一切。
一个人影带着些许不太起眼的光点，升腾，而具现。
绿色的铠甲，简洁干练的直剑，还有那金发下尖尖的双耳。
那正是精灵战士，他正以攻击表示出击。
他被召唤在了场地之上，以通常召唤。
“……”
所有的情绪到达顶点后，都会转化成震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林羽有些僵硬的抬起头，就好像是老化的齿轮一点点转动一样。
巨大的白色利刃悬浮在高空之上，金色的s形护手，在夜空的映衬下是那般的璀璨。
“【星键】……”
等级1的怪兽，和等级4的精灵剑士。
“不可能……”
他们被分两次，通常召唤到了场地上。
“你干了么？你的通招点依旧用完了！”
白林羽猛地低头，他的声音因为声嘶力竭般的大喊，而变得尖锐，刺耳。
一回合只能通招一次。
这是黑暗游戏带来的规则。
也正是这个规则，将死了黑林羽的手牌。
是啊，只要在黑暗游戏里，就无法获胜。
但是……
“一开始黑暗游戏就是为了困毙降雷皇而展开的，不是吗？”
黑林羽再次伸出手，而此刻他的手里，只剩下了一张卡片。
在降雷皇即将自由攻击的那个时刻。
也只有黑暗游戏能将其束缚了。
同时也正是黑暗游戏蕴含的力量，将林羽体内的两面区分开来，各执一方，能面对面进行决斗。
也直到此刻，白林羽方才发现，黑林羽的双腿居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他惊醒，如同刚跑完马拉松大汗淋漓。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身边。
看向天台边缘以外的世界。
哪怕情急之下，他的视线还没有立刻对焦，只能看见一排排光点。
那是什么？
不是黑暗游戏带来的黑雾……
“是万家灯火。”
小主，
黑林羽这样淡淡的说道。
“虽然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了。”
他伸手将最后一张卡片翻转，哪怕所有人早已知道那是什么卡片。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在那张卡片被举起时，在没有星星的夜空里炸响。
天空仿佛被震碎般居然落下了漆黑的碎片。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天空响彻，仔细看去，声源竟然来自遍布那边空间的细小裂纹。
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咆哮，几乎瞬间使得龙门市中心大部分人扑倒在地，更有甚者居然直接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听到这声响动，白林羽歇斯底里的面庞上，居然重新带上了几分惊喜。
他抬头看向那片天空，与此同时——
“轰——”
又是巨大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天空居然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可怕的口子，直接露出了空间之外漆黑混沌的景象。
而在那道裂口的至暗之中，一对猩红的眸子迸发出让人癫狂的光芒。
黑暗游戏结束了，没有回合概念，没有规则束缚。
“那头名为【降雷皇】的巨兽居然撕开了层层空间，几乎直接打穿了时空的壁垒……”
年看着那光怪陆离的天空。黑雾刚一散去，她就感觉到了那里传来的威压。这似乎时让年小姐想起了什么不想再次面对的回忆，她尽然后退了半步，喘着粗气。
“你失算了！”
没有了黑暗游戏的规则，虫洞可根本拦不住降雷皇。只需再过片刻，降雷皇就能重返这个世界。
到时候，就算实在黑暗游戏之外又如何？
“再过片刻？嗯……也许还要再久一点……”
冷不防的自边上传来一到声音。
没有了黑暗游戏的结界，天台此时狂风大作，如同直面鼓风机般的风浪，吹散了堕天使的一头深蓝色的秀发。
“嗡——”
低沉的嗡鸣声，再那黑与白的钥匙碰撞彼此时被拉响。
黑林羽视线微动，看向场外，正好撞上了莫斯提马同样投来的视线。
双方从彼此的眼神里，读懂了对方大概的意思。
黑白钥匙的权杖顶端处，连狂风吹过都要被凝滞。
黑林羽手里的卡片转瞬之间化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星键和精灵战士随之被那不断扩张的光柱吞没，转而使得其光芒更盛几分。
“吼！”
终于，再光柱耀眼到极点之后，一声清亮的龙吟，盖过了降雷皇的嘶吼，在整个龙门炸响。
“你们！”
白林羽眼看见地面上被狂风扬起的石子，在空中下落着，慢的如同子弹时间。
“打开盖卡——【伤害节食】！”
这张卡能让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所有来源的伤害减半。
他惊怒交加的看向场外的莫斯提马。
她的法术影响不了立刻生效的卡片，也影响不到降雷皇。
但是在她的法术范围内的，还有那张“虫洞”。
降雷皇拍碎的空间，居然没有立刻破碎，而是慢镜头般的一寸寸开裂，甚至有种别样的美学。
太荒谬了。
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儿戏般的开始决斗，又胡闹般的戛然而止。
为什么能他能中止黑暗游戏？为什么？
白林羽把视线自莫斯提马甚至收回，他想再看向另一个自己，他想追问一个答案。
“唉？”
然而他的对面，空空如也。
只剩下那正在缓缓消散的光柱，和那光柱之中诞生的纯白之龙，而那巨龙湛蓝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如同锁定了猎物一般。
对面的人了？
和我对弈的对手了？
不对……
等等……
黑暗游戏之外。
白林羽下意识的握紧左手。
但却没办法握紧成拳。
那只手上有什么东西。
他愣了一下。
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摊开手掌，那熟悉的漆黑卡盒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是那应该是正由另一个自己握在手里的卡盒。
是啊。
那里来的黑林羽。
那里来的对手。
一开始就只有【林羽】一人
就算精神有着两面……
但黑暗游戏不论里外，有一个“林羽”。
而“林羽”所对青眼白龙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是——
“全力攻击林羽”。
轰隆————
惨白色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从天台的一角射出，在整片漆黑的夜空之中留下了一道白炽的通道。
白林羽的手里，一张手牌被送入墓地，抵消了这次攻击的全部伤害。
他看着那张刚刚生效抵挡了一次伤害的手坑，缓缓消散。
如风筝一般的机械构造体以身躯化作盾牌，令空间都抽搐的恐怖能量波动被它分割开来。
【风筝机人】，一张怪兽卡，如果在收到直接攻击，可以将其送去墓地抵消这次伤害。
白林羽撑过了这一次攻击，哪怕他本来有着【伤害节食】带来的50%减伤，但是在直面青眼白龙的攻击时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他下意识的使用了【风筝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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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烈至极的白光几次呼吸后方才渐渐褪去。
时间！时间！
白林羽在心里大吼着。
他需要撑过一段时间。
撑过了这次攻击，时间哪怕被减缓，也在向降雷皇归来的这个事实靠拢。
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他的左眼皮直跳，每一分直觉仍然在哀嚎着，在撑过上一次攻击后，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
为什么？为什么？
还没等他找清楚这股绝望感的来源，只听见
“轰隆——”
他的眼前再次只剩下纯白色的一片。
“吱吱……”
风筝机人再次出现，抵挡住了喷涌的白光，但是它的身躯已经满是裂痕，断裂开的线路，在其身躯之上不是迸溅出几粒电火花。
在这一次的白光彻底消失之际，风筝机人再也支撑不住身躯，一阵狂风袭来，那机械构筑的躯体居然逐渐崩解，化作齑粉。随后被风带起，拍打在白林羽的脸颊上。
“原来……如此……”
不远处，白色巨龙索性振翅腾飞而起，在半空中再次张开巨口，任由能量汇聚。
白林羽尝试移动，他抬起了脚，却发现根本没有移动的必要。
因为他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重新带上标志性微笑的莫斯提马。
若是视线在偏转一点，也能看见眸子里闪动火光的年。
“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支开降雷皇……”
直面着纯白巨兽的绝对威压，白林羽的脸上的惊愕也逐渐变得平静。
白色光芒越来越明亮，或者说，刺眼。
整片天台都在感受这超越白昼的亮度。
恐怕此时，正对青眼白龙的白林羽身边，只剩下他的背后，还有影子了吧。
“明明这个世界在刺痛着你……”
巨大的能量再次汇聚到了临界前的一瞬。
“明明这个世界待你残酷的太过虚假……”
轰———
仿佛要吞没整片天空的巨大能量毫不迟疑的奔涌而出，转瞬间就到了白林羽的身前。
“……但‘另一个我’还在期盼着的，依旧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隆———
白光吞没了林羽。
就好像巨人踩中了一只蚂蚁。
也许依靠【伤害节食】的免伤，这一击未必就会让他失去意识。
也许他仍然有着反击的机会。
但是白林羽最后选择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知道，这里不是黑暗游戏。
青眼白龙一次又一次的张开巨口，恐怖的能量一遍又一遍的再次汇集。
现实没有回合制。
它会一直攻击到林羽倒下为止。遑论又该是谁的回合。
不论在那之前青眼白龙自己是不是会先一步倒下。
上次在天台，莫斯提马问林羽了一个问题。
“现在和未来，那个更重要？”
白林羽的回答是【未来】
黑林羽也是林羽，他的回答依旧是【未来】。
或者说，只要是林羽，这个问题的答案到目前为止，他所经历的一切，决定了林羽的回答只能是【未来】。
未来与未来，看似都是一个东西，但实际上两个林羽的出发点却大相径庭。
“轰隆——轰隆——”
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白色的光芒一次又一次爆射而出。
整个龙门还尚且清醒的人们，就这样呆在原地，看着天空中那恐怖的能量波动一遍又一遍的爆发，甚至对此变得麻木。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白色这一种颜色。
“结束了。”
莫斯提马听见有人这样说。
或者说，也许是在青眼白龙被召唤之时，黑林羽和莫斯提马对视的那一刻，
蓝发的堕天使，听见了其中一个林羽，这样说道。
“结束了。”
莫斯提马和年不知道的是。
一般情况下，怪兽不会攻击自己的控制权所有者。
当青眼白龙的攻击停止的时候，也许是林羽死去的那一刻。
也可能是“林羽”重新醒来的那一刻……
“嗡————”
金属的嗡鸣声，悠久而震撼，自龙门最高的天台奏响，开始传遍整个龙门，将一个个昏迷或呆滞的人唤醒，直到此刻，惊呼与哀嚎，方才彻彻底底的在龙门的街头巷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