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他当时跪了多久,怎么都把他弄不走,直到把他战友的遗体都收好了他才昏倒。”
傅初优现在算是理解了他最开始喊得那句话,为什么突然一下变得歇斯底里。
但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战争真正残酷的地方就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志,就这样在你眼前没了。
“他家人呢?”
“全都没了。”
两人安静不再说话,看着窗外护士长和那佝偻着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他清醒的时候说过自己家原来是做生意的,空袭的时候一家人都没有了,就剩下他一个,这才只身一人来参军的。”
“本来救回来的时候人看着精神还可以,后来不知道他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为了救他们来的兄弟全都成了敌人的活靶子死在了路上,人就变成这样了。”
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像他这样活着,傅初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心情。
太累了。
他可能也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活着吧,把死去兄弟们的那份都活够。
蓝晓笑道,“你也不用害怕,他不会伤害咱们的,对了你今天干什么了?”
傅初优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之间得对话,“他问我会不会唱国歌?”
“下次遇到了麻烦你唱给他听。”
看了眼时间她又朝着傅初优解释了一句,“他的兄弟们没有坚持到听到国歌那天,但凡遇上会唱歌的人都会这么问人家的,这样可能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傅初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34床的吊水该换了,我先去忙。”
“好。”
蓝晓离开,傅初优就一个人站在窗前吹着风。
好一会儿没有动作,眺望着远方。
那里是村庄,一片连着一片的房屋,一片接着一片的农田。
过了冬,那里就是一整片的绿意。
是生机。
是像李少华一样的战士,守护的生机。
收回思绪,傅初优重新看着手上的乐稿。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专注了里面。
脚底,手上都打着拍子,这里是弱起空半拍,傅初优用上手脚卡着节奏不让自己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