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圣人是柯卡塔和虫母奎特,那钟渐鸿会不会是……
她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就听坐在一侧的钟渐鸿冷不丁道:“谢研究员,你还有记忆?”
谢琅:“……!”
她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惊讶自己猜对了,还是惊讶西奈津居然还有关于外界的记忆。
……莫非是因为,她在被拉入领域前算是濒死,所以还能保留有些许印象?
看她沉默不言,钟渐鸿、不,西奈津微叹口气,很不客气地道:“谢研究员,我能清醒的时间不算太久,这是你的能力领域吧?”
谢琅想起来她头颅里还有虫族寄生,当即谨慎起来,先问道:“我们此刻说的东西,它会知道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西奈津的问题,但这么回答也说明她知道些什么。
“不会。”西奈津由此松了口气,很笃定地交代道,“它……我是说在我脑中的幻蝶母虫,和我一样半死不活。”
也是。
谢琅是亲眼看着西奈津整个人在眼前炸开的,也许人体保护机制让她失去了些微印象,但当时的场面依然深深烙印在她心上。
她一时感觉想要说的语句在发声时都有些艰涩,在唇齿间踌躇半晌,最终化成干巴巴的一句:“你后悔吗?”
西奈津凝视她片刻,显然是不意她问出这等话。行政院的副院长思索了半晌,才慢慢地、轻轻地道:
“不后悔的。”
“既然我的能力告诉我,我快要死了,不如死得有价值些。”
她的笑容在钟渐鸿的脸上挂着,显得有些朦胧:“你当时也知道我活不长了,不是吗。脑子里有只母虫在噬空内脏、占据大脑,这要我怎么活下去呢?”
谢琅听到马车外传来模糊的叫卖声。
这说明马车并不是沿着她惯常走的那条路入宫的,而是往城中绕了一圈。
“我们需要一些交流时间。”西奈津语气很淡,“长话短说吧谢研究员,根据梅拉克的研究,虫母擅长精神控制,而你的能力看起来也作用在精神层面,不然我无法理解我是怎么被摄取进来的。”
“我其实更好奇你是怎么撑下来的。”她目光带着深深的审视,在谢琅面庞上滑过,“在为你安排飞船单人间的时候,我看过你的档案——F-级能力,这不像你如今表现出来的水准。”
谢琅沉默了少许,忍不住扬眉道:“我就当副院长是在夸我了。”
西奈津被她噎了噎,忍不住叹道:“这么看你的确才二十来岁,我本以为你真有梦境中这位定国公的岁数。”
谢琅听得此言,只是轻轻笑了笑。
现在她看着年轻,想来也是因为和霍里斯相处多了。
少将的确算得上是很年轻了,相较于某些年纪远比他大的人来说,也能称得上是世事洞明。但对于某些事,他又显得笨拙:若是她当时未点明他是受害,他能巴巴地跑回军部,再给柯卡塔害上一遍。
她无意多在这事上绕圈,直接压低声音,简单交代了自己的想法:“我要逼宫。”
西奈津:“……”
她一时之间竟觉得这的确会是这位谢研究员会做的事,年轻人嘛,总是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她略缓了一息,忍不住道:“这未免也太……”
西奈津卡壳一瞬,有些找不到词形容,谢琅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太过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