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张太皇太后和五位顾命大臣,也不敢像朱予焕这样“直言不讳”。
以朱祁镇的记性,若是一个说话不当,只怕迟早会有秋后算账的那一日。
朱祁镇却没有王振那般意外,他认真地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姐姐自幼饱读圣贤书,懂得是非对错,不会做这样的祸国殃民的事情的。但这些官员不一样……”
朱予焕知道他大抵是听朱瞻基或其他人说过,不能绝对信任这些人。
尤其是朱祁镇本人对官员持否定和不信任的态度,平日里的一言一行已经能够透露出这一点,更不用说如今是官员相互弹劾、本就有错,朱祁镇自然忍不住想要借力打力。
在这件事上坚持没有什么好处,朱予焕便道:“陛下有自己的决断,我也不过是因为陛下问询,所以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陛下的想法自然也有道理,杀鸡儆猴,威慑百官,万不可结党营私、违法乱纪……只是先前安敬被斩,已经足以威慑百官,大可不必再额外恫吓,否则恐怕会适得其反。”
饶是朱祁镇心中的小九九再多,也不得不承认朱予焕的法子有理,最终还是道:“姐姐说的是,我明白了。”
王振在一旁听着,不由心惊于朱予焕这三言两语的威力,可以称得上“四两拨千斤”了。
好在刘琏的目的是要让自己脱罪,保住自己的官位。既然皇爷打算按照长公主的法子去做,那只要朝都察院的御史们使使力,那刘琏至多也就是被停俸而已,以他管粮参赞的职务,用不了多久便能将被停的俸禄全都“赚”回来。
朱祁镇不知道王振心中所想,道:“朕这便让翰林院的人起草发文,之后交来由姐姐润色。”
朱予焕面露欣慰之色,随后问道:“不知道陛下可满意送去乾清宫的茶水?”
说起轻松的话题,朱祁镇面露笑容,道:“好喝,难怪朕听人说太平茶坊在京师内开得这般红火,果然非同凡响。”
朱予焕见他已经没了防御戒备的心思,便道:“等到陛下年纪大一些了,我再让人将宫外酒肆酿制的高粱烧酒送进来。”
朱祁镇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那姐姐怎么现在就告诉我?这不是吊我的胃口吗?”
朱予焕笑眯眯地说道:“陛下如今虽然喝不了酒,但娘宫中有状元糕,也是用高粱制成,陛下不如尝尝。”
“那明日我去请安的时候,姐姐可千万不要让母后忘了拿糕点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