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呢?!”
突然之间,一声娇喝从沉香身后传来,声音清脆而响亮,宛如黄莺出谷一般。
正在专心致志寻找着什么东西的沉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由于太过慌张,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方的横梁,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沉香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横梁之上,然后又直直地跌落下来,额头恰好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沉香疼得龇牙咧嘴,双手紧紧捂住受伤的额头,嘴里还不停地哼哼唧唧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你……你是人是鬼?”
沉香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问道。
眼前这个女子看上去美丽动人,但她却出现在这阴森恐怖的地府之中,实在让人难以判断其身份。
平心娘娘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里可是地府,你说我是人是鬼?
再说了,此地哪有活人敢随便进来啊,你自己难道不也是鬼吗?”
听到这话,沉香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眼珠子一转,便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借口。
只见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回姑娘的话,小的是刚刚调到这判官殿的小鬼,专门负责帮助判官大人处理一些文书工作。”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向平心娘娘行了个礼。
平心面若寒霜地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
“哼,所以你为何要翻阅那生死簿?”
她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沉香,仿佛能洞悉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沉香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暗自思忖着,难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被平心娘娘察觉了吗?
想到此处,他的手心开始微微出汗,手也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随心铁杆兵,似乎想要借此获取一丝安全感。
然而,就在沉香心弦紧绷之际,平心娘娘却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呵呵,莫要如此紧张嘛,孩子。
想必你是想要查查自己亲人的寿数吧?
此等小事,又何须这般提心吊胆呢?
这本就是咱们判官殿的工作人员所享有的一项小小福利罢了。
只怪你初来乍到,那些个老油条竟未曾将此事告知于你呀!
来来来,快把生死簿交给我,我替你找找看。
告诉我,你亲人的姓名。”
沉香不禁暗自庆幸,连忙开口说道:
“我的父亲名叫刘彦昌。方才小人可是将这生死簿从头到尾翻了个底朝天,但愣是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记载啊!”
平心娘娘微微颔首,稍作思索后,只见她玉手轻抬,自那无尽虚空之中猛地一抓,竟凭空取出一本通体漆黑如墨的神秘册子来。
紧接着,她朱唇轻启,念念有词地挥动着手中的毛笔,在那本册子上龙飞凤舞般写下了“刘彦昌”三个大字。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清脆响声传来,那本册子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一般,自行缓缓打开。
页面之上,清晰地呈现出一行行小字:
“刘彦昌,寿数二十四岁,卒于永徽七年。”
平心娘娘转过头来,目光柔和地看着沉香,轻声为其解释道:
“但凡那些阳寿已然耗尽之人,其名讳便不会再显现在这生死簿之上了,而是会被地府归入档案存放起来。
正因如此,你刚才才无论如何也查找不到有关你父亲的记录呀。”
然而,此时此刻的沉香却像是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尊泥塑木雕,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嘴里更是不停地喃喃自语道:
“永徽三年……竟然是整整十五年之前?这怎么可能呢?那么这十几年来一直陪伴在我身旁,被我照顾的那个父亲又究竟是谁呢?”
平心娘娘微微一笑,伸出玉手在沉香面前轻轻晃动着,娇声问道:
“小子,发什么呆呢?是不是被本娘娘给迷住啦?”
沉香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拱手作揖道:
“姑娘莫要取笑在下了。实不相瞒,在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未解,还望姑娘能够指点一二。”
说罢,他一脸恳切地望着平心娘娘。
平心娘娘微微颔首,轻声说道:
“哦?说来听听,看本娘娘是否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