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矫情。
见她支吾,许漠安身子往前倾了倾:“我不带你见我妈,不是因为别的……”
苏苒虽低着头,但屏气凝神,在等着下文。
“主要是因为……”许漠安斟字酌句,“因为你也从没提带我见家长,我怕我说了,你会有压力。”
这话,许漠安说了一半,藏了一半。
自己的妈,自己怎会不了解?苏苒的脾气,他又怎会不了解?他不敢冒这个险,如果苏苒不能勇敢地和他站在一起,如果他们最终会像拆蟹肉般生生分离,这样的结局他又该如何承受?
最快的破敌方式,是敌人内部自动瓦解。
见她抬头,许漠安看进她眼睛里:“你没有压力?”
“有,”苏苒躲开他视线,轻轻叹气,“算了。”
“什么算了?”许漠安试探问,“要不今年过年,我带你去见她?”
“不用。”苏苒脱口而出,觉出唐突,她又问,“要不你和我说说,你妈是怎样的人吧?”
许漠安对她招招手:“你坐过来,我告诉你。”
苏苒撇嘴,这男人什么时候开窍了?她脸上仍傲娇:“你不想说拉倒。”
她没动,许漠安也不好勉强。
他挑挑拣拣地说:“我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妈好强,一个人撑着把我养大。”
苏苒脑子里闪过“含辛茹苦”四个大字,完了,这种苦情戏里的母亲,不怕自己不容易,就怕儿子没出息。
“哦,那你要好好孝敬她。”苏苒只干瘪瘪来了一句。俩人坐得尴尬,苏苒也说不出什么温情的话。
事实证明,人类的语言,一半来自心灵,一半来自肢体。
许漠安自己加戏:“是我们要好好孝敬她。”
“许漠安!”苏苒第一次这么郑重喊他。
“你说?”许漠安敛住笑,蹙起眉。
“要是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苏苒也不能免俗。她明知问了没意义,但她就是想问。
“你说什么?”许漠安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