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秋摸摸鼻子:“按理说,我最后进去,应该我下去才对。但那天实在是着急,年轻时候脸皮又厚,我就杵在那边不动。”
苏苒心道你现在脸皮也厚,又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门神下去了。”
“哈哈。”苏苒乐了,“他是懒得和你废话吧?”
高舒秋也笑:“知道了他的狗脾气,想想也是的,不过当时还是很感激他。后来进去面试,经过大厅看到他竟然坐在那里打字。表情还是很门神,但特别认真特别专注,我就觉得他好帅,一下子被吸引了。”
“当时,景程还是个小律所,我后来收到的其他几家offer,给的待遇比这里高好几倍,但我想都没想就留下来了。说来好笑,孟主任一直夸我勤勤恳恳,再繁琐的事,都没半句怨言。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些年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为了和门神更近一点。”
高舒秋像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东北姑娘,向来是干脆利落,但我知道他是个慢热的人。我暗暗对自己说,不要急,为了他我愿意等。一年两年三年,可发现他除了是门神,还是块冰疙瘩。然后我不想再等了,就主动发起了进攻。他开始躲我,我们就一直在玩门神躲小鬼的游戏。”
高舒秋是真性情,竟把自己比成了小鬼。
苏苒从心里感叹:“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何况在门神的眼里,我就是活脱脱一女鬼。但每次见到他,你知道吗?我就是能满血复活,现在想想,我都挺佩服自己的。”
锅里的肥牛卷不断翻涌,在一片水汽中若隐若现。
高舒秋盯着出神,突然没了食欲。半晌,她又说:“没想到,这么多年,第一个倾诉的对象竟然是你。”
眼前的女人,自嘲中带了点洒脱,洒脱中又带点黯然。苏苒想去握她手,但他们的关系并未到这一步。
她只能安慰:“说出来就好了。”
“确实,说出来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舒秋耸耸肩,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汁。
酸甜的味道很应景。
她又看向苏苒:“你呢?有特别在乎过的人吗?”
“我?”苏苒把粉丝丢进锅里,嗓音轻快,“我最在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