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想起之前从娴贵妃那里打听到的消息,绣坊中有一位绣娘,名叫银仙,她在刺绣领域有着非凡的造诣。那纤细的手指仿佛有魔力一般,任何针织织法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无论何种材质,一经她手,便能道出一二,而且对于工艺的来源地,她也能精准判断,在这宫中堪称一绝。
叶梓煜和温暖怀揣着从刘公公那里拿到的布偶,脚步匆匆地朝着内务府的绣坊走去。一路上,宫廷的石板路在脚下延伸,路旁的宫墙高耸,朱红色的墙面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庄重而神秘,仿佛默默注视着这两个带着使命的身影。
当叶梓煜和温暖来到绣坊那雕梁画栋的大门前时,绣坊内弥漫出的丝线与香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掌事的尚宫正在指挥着小绣娘们整理丝线,不经意间抬头,一眼便瞧见了叶梓煜和温暖,顿时面露惊色。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疾步向前,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
尚宫恭敬地跪拜行礼,声音清脆响亮:“参见煜王爷、煜王妃,不知煜王爷煜王妃大驾光临绣坊,有何吩咐?”
叶梓煜神色威严,却不失温和,微微抬手:“起来吧!”尚宫谢恩后,缓缓起身,垂首站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静候着叶梓煜的指令。
叶梓煜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周围忙碌的绣娘和精美的绣品后,缓缓开口道:“听闻你们绣坊有一位绣艺精湛的绣娘,名为银仙,对吧?去把她叫出来,本王有要事询问。”
尚宫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莲步轻移,向内堂走去。内堂中,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舞动。尚宫穿过挂满各式绣样的过道,不多时,便带着绣娘银仙走了出来。
银仙乍一见到王爷王妃,心中忐忑不安,脸色微微泛白。她紧张地绞着衣角,手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不敢抬眸直视眼前尊贵的二人。
温暖见状,嘴角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安抚之意。她款步上前,轻声说道:“这位绣娘,你无需紧张,本王妃只是想让你帮忙辨认一样东西罢了。”
绣娘银仙听闻,嘴唇微微颤抖,磕磕巴巴地回应:“任凭……任凭王妃吩咐。”
温暖莞尔一笑,从衣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布偶,递到了绣娘银仙手中。那布偶在光线下似乎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晕,仿佛在等待着被人揭开它的面纱。
绣娘银仙双手接过布偶,先是在明亮的光线处将布偶举高,仔细打量着它的整体外观。这布偶造型精巧绝伦,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是被赋予了生命。色彩的搭配更是独具匠心,虽没有华丽张扬的色彩,却透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韵味,恰似古老传说中的神秘信物,承载着岁月的记忆。
她轻轻抚摸着布偶的布料,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轻拂娇嫩的花朵,眼神中满是专注与惊叹。她一边抚摸,一边说道:“回禀王妃,这布偶的布料是上等丝绸,质地极佳。您瞧,这丝绸的光泽犹如月光洒在静谧的湖面,那柔和而细腻的光芒,恰似夜空中最亮的繁星闪烁其间,手感更是丝滑无比,如同初春的第一缕微风拂过肌肤,带来无尽的惬意。就目前本国所产丝绸而言,尚无如此高的品质,这般丝滑程度实在罕见,定是经过了特殊的工艺处理。”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偶衣服上的细小扣子,轻轻打开衣服,眼中满是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布偶。她凑近仔细查看里面的织法,那神情仿佛在解读一部古老而神秘的典籍,又像是在探寻宇宙深处的奥秘。烛光在她的脸庞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映照着她专注的眼神。
片刻后,她微微皱眉,似在思索,随后说道:“这针线针法颇为独特,每一针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凝聚着工匠的心血与灵魂。您看,它采用的钩法极为复杂,犹如迷宫般错综复杂,却又有着一种奇妙的秩序。这种钩法需要极高的技巧和耐心,既要保证线与线之间的紧密交织,如同天衣无缝般完美融合,又要让图案呈现出自然流畅的美感,恰似山间溪流般蜿蜒而下。正因如此,这布偶的衣物才更加完美,密不透风,仿佛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一个被针线编织而成的神秘国度。这种工艺我从未在本国的刺绣作品中见过,应当是来自遥远的异域他乡,带着陌生而迷人的气息。”
她又将目光投向布偶的图案,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线条,如同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那些图案在她的指尖下仿佛活了过来,讲述着它们自己的故事:“还有,您看这图案,无论是色彩的运用还是线条的勾勒,都别具一格。色彩如梦幻般绚烂,像是从彩虹上采撷而来,每一种颜色都恰到好处,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视觉盛宴。线条则像是灵动的舞者,或婉转,或刚劲,勾勒出一个个神秘的符号和形象。尤其是这边角料的图案,极具异域风情,那细腻的笔触和独特的构图方式,与本国的图文有着明显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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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她又将布偶翻转过来,轻轻敲了敲布偶的身体,感受着木材的质地,同时仔细观察木材的纹理。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洒在布偶上,照亮了那木材的纹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嗯,再看这布偶的木材,也是光滑细腻得很。
这木材纹理清晰,而且,这木材没有丝毫粗糙之感,摸起来温润如玉,恰似美人的肌肤般细腻,可见其品质之高,仿若稀世珍宝。”
尚宫在一旁听着,也不禁凑上前去,仔细摩挲着木材,眼中满是惊叹。她的手指在木材上轻轻滑动,感受着那独特的质感:“这般上等的木材,着实罕见,我在宫中多年,经手的物件无数,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质地的木材,这种木材的质地和纹理,与我们常见的木材大不相同,定是来自异国他乡,”
温暖与叶梓煜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温暖又对绣娘银仙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布偶的布料、织法、图文、木材都并非本国所有?”
绣娘银仙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地回答:“奴婢可以确定,这布偶所有的材质和工艺都来自他国进口。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异国的气息,与我们本土的工艺有着明显的差异。”
温暖微微皱眉,追问道:“那你可知是从哪个地方进口来的?”
绣娘银仙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有一个表弟在西域做玩物生意,每年都会带些玩物给我孙子解闷。那些玩物五花八门,各具特色,其中就有布偶。那些布偶和王妃手中的这个极为相似,无论是布料的质感、针法还是图案风格,都如出一辙,就像是出自同一双巧手。所以,依奴婢之见,这布偶应该是来自西域。”
温暖听闻,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好,本王妃知道了,辛苦你了。你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厉害,这布偶的来历被你说得一清二楚,就像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神秘世界的门。”
绣娘银仙忙道:“这是奴婢分内之事,能为王爷王妃效力,是奴婢的荣幸。能解开这布偶的秘密,也算是不负我多年钻研刺绣之道的苦心。”
温暖说道:“好了,没事了,你们继续忙吧。今日王爷和本王妃来过之事,不可向外人提及,这关乎一些机密,就像这布偶的秘密一样,需要我们小心守护。”
尚宫和绣娘银仙齐声应道:“我们定不会乱说,定会守口如瓶,请王爷和王妃放心。我们会像守护最珍贵的绣品一样,守护这个秘密。”
温暖满意地点点头,便与叶梓煜一同离开了内务府的绣坊。他们的身影在宫廷的回廊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