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钱嬷嬷!你怎么了?叫女医!”

钱嬷嬷立即抓住对方的手臂,手紧得能把对方胳膊掐下来,一字一句开口:“老毛病了,不用惊动人,先把我扶上床,叫永寿公公过来,动静轻点别惊动人。”

“是,是。”小宫女快吓哭了。

……

钱金已经起不来了。

有惊吓,更有愧疚,莘嫔和三皇子相处过的种种细节都是凌迟她的刀!

她不用查,已肯定心中的肯定。

就是因为肯定才不敢声张。

永寿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得这么厉害?大夫看过了吗?你不先叫大夫,叫杂家过来做什么,杂家又不会看病,胡闹。”转身就要请大夫。

钱嬷嬷伸出手只拉得住他衣袖,很快无力垂下:“我没病,你记不记得很多年前……你似真似假的问过我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些做什么,来人,去请女医过来。”

钱嬷嬷却没有停下:“你问我,‘女子会不会将对自己孩子的疼爱转移到别人的孩子身上’,为什么那么问?你看到了什么?”

永寿愣了一下,顿时震惊的看向钱姐姐。

钱嬷嬷眼里瞬间蓄满泪水,不依不饶的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永寿的身体仿佛被床上的人传染,也开始颤。聪明人之间往往不需要多说什么。

钱嬷嬷仿佛被抽干了最后的力气,眼睛顿时黯淡下来:“我当时怎么回答你的,我说会,因为我是姨母带大的,我母亲死后,我姨母嫁给了我父亲,她疼我教我,她宁愿自己被卖也不让我被卖,我身边的人大多如此,母亲死了,不是姑母带着就是姨母带着,谁也没有受多大的委屈。所以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你会。我以为,我以为是你看低了女子对幼童的怜悯喜爱,低估了女子的良善,但现在想来,你当时是在疑惑,你疑惑三殿下和——”

永寿瞬间捂住姐姐的嘴,任由她的眼泪落在他手上,声音低而颤:“为什么突然……怀疑……”

钱金看着他,答非所问:“我没有见过刚出生的三皇子……我没有见过……”

永寿如坠冰窖!

如果错了,他们这些经历了娘娘生产的人,自刎不足以安抚皇后娘娘、安抚三殿下在天之灵。

枝花婆婆在小宫女的催促下匆匆进来。

永寿已经恢复如常:“风寒也要看大夫,行,行你不看,那让小枝花给你开点药。”说着落下了青色的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