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工作中心依然会在纽约,这里只是我给家人们规划的养老地。”
“嗯。。”
“我在法国和澳洲都买了度假别墅,如果你想领着家人去那边玩儿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或者丽芙琳,她替你安排。。”
“好的,谢谢!”大卫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目光迎着老切罗夫,故意斟酌着语气问道。
“您的生意大部分在加州,上一届加州州长阿斯泰尔·K·伍德先生,准备参加明年的总统大选,您支持他吗?”
“怎么?”
“你要支持他?”
“嗯。”大卫很坦诚的点点头,耸耸肩道。
“目前来看,我很难从候选人里面挑出更好的新一届总统人选了。”
“所以你觉得,你支持他当选了总统,他肯定会知恩图报,对吗?”老切罗夫嘴角的微笑颇具玩味之色,缓缓摇头道。
小主,
“其实,谁来当总统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成功当选后,组建的内阁里面都有谁!”
“。。”大卫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睛,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接到。
“据我所知,马尔科姆·鲍德里奇先生拥有非常丰富的从政经验,对于企业管理标准和战略性发展等方面,具有非常独到的个人见解。”
“如果他能在新一届政府内阁担任商务部部长,肯定。。”
“呵呵~”老切罗夫脸上忍不住再次露出欣赏之色,微微点头道。
“部长的位置,还是太过引人瞩目了。”
“副部长,就已经足够?”大卫略带惊讶的追问道。
“嗯!”
“。。”大卫在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后,虽然猜不到老切罗夫到底在谋划什么,但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心思,换了个话题又道。
“艾瑞克·沃尔艾姆斯先生,在SEC工作过多年,对金融行业的现状,与政府在金融监管存在的漏洞,十分了解。”
“如果他来担任SEC的主要负责人,应该。。”
“应该什么?”
“额。。应该。。”大卫在老切罗夫的注视下,轻轻搓着下巴思索片刻,笑着摇头道。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老沃顿叔叔了,他最近都在忙什么?您知道吗?”
“他啊~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他和我的想法不同,特别看好对海外的投资。。”
“海外?”
“您知道他要投资哪个国家吗?”
“嗯,你可以试着猜猜啊!”
“我。。不猜!”
“哈哈哈~”老切罗夫大笑着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感觉心里特别愿意看到这个滑不留手的“小狐狸”,露出无奈的表情。
大卫此刻心里也明白老切罗夫为何会发笑,不禁摇头叹道:“如果他选择投资巴西、阿根廷或巴西等南美洲国家,我肯定要极力劝阻他。。”
“因为现今世界最具有未来投资价值的国家,全部都在亚洲!”
“新加坡、香江和东京,都是非常具有发展潜力的城市。。”
老切罗夫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伸手翻看了几眼面前的书籍,忽然问道:“你的导师巴特莱教授和保罗·萨缪尔森,都是熊彼得在哈佛执教时期的学生。”
“可他们后来都加入了支持凯恩斯的阵营,也都公开表示过熊彼特对经济学的研究,已经走出了歧途。。”
“还有这本书《价值与投资》的作者,约翰·理查德·希克斯,他是英国牛津大学的着名经济学教授,也是凯恩斯的坚定支持者。。”
“那么你呢?”
“你更倾向于支持谁的理论?”
“你对于他们的经济学理论,都是怎么看的?”
“我。。我还只是一个学生,不敢随便评价。。”
“什么叫不敢?难道你评价的还少了吗?”
“呵呵~”大卫用手搓着下巴,没有继续接话。
老切罗夫在笑过之后,目光饱含深意的望着他,问道:“你今天提到,并着重讲了黑天鹅事件,不会只是因为你预测到的石油危机再次爆发吧?”
“我们刚才吃午餐的时候,莱斯利和丽芙琳也问过你这个问题,可你的回答只是含糊的一带而过,似乎是有所保留啊!”
“大卫,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大卫表情有些无奈的与老切罗夫对视片刻,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找到纸和笔后,飞快写下了几行字,把它交到老切罗夫手中,缓缓说道。
“在我离开家乡前往纽约的73年,有一位非常具有影响力的经济学者在纽约离世了,他叫路德维希·冯·米塞斯!”
“1881年,米塞斯教授出生在奥地利,是一名建筑师的儿子。”
“他从小就学习成绩优异,高中毕业后直接考入了维也纳大学,并在该大学获得了法律和经济学博士学位。。”
“40年代,二战的战火席卷了整个欧洲,米塞斯教授被迫离开家乡来到纽约,进入纽约大学担任访问教授。”
“直到1969年退休前,已经87高龄的他,仍在纽约大学坚持着在教导一个经济理论研究班。。”
大卫看到老切罗夫的低头默默盯着纸上的几行字,没有任何反应,又放缓了一些语速说道。
“米塞斯教授一生钻研的经济学理论成就,在许多方面都是建立在卡尔·门格尔开创的庞巴维克奥地利经济学派的观点和方法论之上的。。”
“奥地利学派,经过多年的发展至今,一直致力于个人行为的逻辑分析解读,着重研究逐步的过程分析,而不是注重未必实际存在的静态一般均衡。。”
“对于奥地利学派来说~研究目标,是从个人效用和行为到价格的非线性因果遗传流动,而不是为人熟知的新古典注意数学函数的相互决定。。”
“如果上面这些用我自己的简单理解来讲,就是世界上不会出现没有任何因果联系的黑天鹅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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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有因,有因必有果。”
“如果出现倒果为因,有果才有因,其实也不算稀奇。。”
“比如米塞斯教授就曾在他的着作《人的行为》一书中提到,一切经济现象都可以通过人类的主观决策和行为,来解释清楚~”
“经济学的本质,本就是人类行为学研究范围的拓展和延伸。。”
“在经济学里常常会提到的市场,也不单单是交易的场所或静态的事物,它每时每刻都在被无数形形色色的市场参与者的行为,影响着。。”
“市场,是一个过程!”
“市场是一个以目的为导向的过程,其中的因果关系均指向市场参与者的目标!”
“环境和感知,总会发生变化~”
“它们有时是自然的,有时则是经过人为干预最终渐渐扭曲的。。”
“哦,对了!”
“我在学习米塞斯教授理论的时候,还曾听说了一则趣闻~”
“1929年初,米塞斯教授从维也纳信贷银行,获得了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邀请。”
“可他在接到邀请后,很快便拒绝了这份工作,并直接给出了颇具预见性的理由~”
“一场席卷全世界的经济大崩溃,即将来临!”
“我不想让自己的名字,与它有任何联系。。”
“后来,米塞斯教授的预言成真,席卷全世界的经济危机不仅让维也纳信贷银行破产了,还引发了整个中欧地区的金融恐慌,让无数人的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和积蓄,顷刻间化为乌有。。”
“与米塞斯教授同处一个时代的凯恩斯,在1930—31年的投资年收益,是-33%和-25%!”
“凯恩斯投资失败最惨的一次,是在大众商品期货市场亏损了超过80%,最后在家人和朋友的鼓励下,才重新东山再起。。”
“而我在看到这些历史真实的事件记录和数据之后,发现即便是天才如凯恩斯一样,也难免被云谲波诡的市场教育,何况是我呢?”
“所以我觉得,如果我能重新回到半年多以前,见到当时的我,肯定不会让他再大言不惭的四处乱说话,更不会让我现在陷入越来越被动境况。。”
“被动?”
“你这是在绕着圈子,向我要好处吗?”老切罗夫放下手里的纸,看着大卫似笑非笑的道。
“NO!我没有!您别误会!”大卫连连摆手,把老切罗夫放下的纸收回来,仔细的一点点把它撕碎了,解释道。
“现在我能够安稳的坐在这里与您聊天,已经是我天大的幸运。”
“七宗罪之首,就是贪婪!”
“如果我不能控制自己,习惯了把得到的一切都当作理所应当,最终难免会被心中的无尽贪念吞噬掉,也必定会一无所有。。”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
“呵呵~”
“大卫啊,你应该去大学里拿一个文凭,再去华盛顿工作一段时间,然后去你的家乡新泽西竞选议员,在政坛混几年。。”
“也许在三十年后,你也可以去竞选总统了。”
“您这是。。在夸我吧?”
老切罗夫笑意更浓的盯着大卫,追问道:“你以为,做总统很难吗?”
“当然啊~每天都有人用放大镜一刻不停的看着我,就算是做总统不难,那也会让我觉得很难受啊!”
“哈哈哈哈哈~”老切罗夫放声大笑着摇摇头,示意大卫再为自己倒满了咖啡,忽然话锋一转道。
“你见过艾森豪威尔总统的孙子了?”
“是的,我前两天见了肯特,还有他的朋友休曼先生。”
“你对他们的印象如何?都聊什么了?”
“他们?”大卫放下手里的咖啡壶,有点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德·休曼先生是长期活跃在加州的商人,您不会是他。。背后的老板吧?”
“不,不是我。”
“是老沃顿叔叔?”
“也不是他~”
“德·休曼背后的人,是罗斯福家族。”
“。。What?”
“怎么?你很惊讶?”
“是啊,我真没想到罗斯福家族的人,竟然会跟在肯特身边找上我。。”
“呵呵~其实这并不奇怪。”老切罗夫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幽幽的道。
“罗斯福家族早在300多年前,就从其家族发源地荷兰乘船,来到了新阿姆斯特丹,也就是现在的纽约。”
“他们家族在米国的第一个落脚点,就在你的野火酒吧附近,大约有50英亩的农田。。”
“后来他们家族的人在纽约,落地生根、开枝散叶,经营着毛皮、制糖、面粉和房地产等生意。”
“同时,他们家族的人非常喜欢参与政治活动,曾有人在米国的独立运动时期和内战时期,担任过政府内政部门的要职。。”
“不过由于他们家族从政的人,大多从事着很普通的政府行政工作,没有被书写历史的人列入开国功勋名单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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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熟知历史的人们,都不会轻视罗斯福家族在联邦政府参、众两院的影响力,更不会把现在的罗斯福家族视若无物!”
“他们家族的第一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是一个身体强壮、知识广博、性格坚毅强硬的退役军官。”
“他从战场归来后,很快就当选了纽约州州长,随后又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当选了副总统。”
“1901年,时任总统威廉·麦金利在任期内遇刺身亡,副总统西奥多宣誓继任总统之位,1904年再次胜选,连任至1909年。”
老切罗夫说到此处,表情非常微妙的笑了笑,看着大卫道。
“根据那些历史学家的记录,他在任期间的主要业绩,是很强势的敦促国会通过推行了反托拉斯法案,也就是《谢尔曼法案》~”
“之后,他还让参、众两院通过了一些保护劳工的立法,实行了一些维护社会公共利益的措施,让无数商界人士对此恨之入骨。。”
“尤其是在当时,被人们经常调侃“石油大乌贼”的洛克菲勒家族,因《谢尔曼法案》被迫把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标准石油公司,分拆成了37家新公司。。”
“如果你是老约翰·洛克菲勒,会如何感谢西奥多·罗斯福呢?”
“呵呵~”大卫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摇摇头没有回应。
老切罗夫目光犀利的盯着他看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罗斯福家族的第二位总统,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在他叔叔任职总统的时期加入了海军,并在1913年升任了米国海军副部长。”
“不过在1921年,他被诊断出患有脊髓灰质炎,退役后在家休养了三年多才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
“1928年,他很顺利的当选了纽约市市长,在大萧条时期积极实行减税政策,借机获得了许多底层人士的支持。。”
“1932年,大萧条从米国开始席卷了全世界,富兰克林·D·罗斯福公开宣布参加新一届总统大选,并宣称会执行新政。。”
“而在他以压倒性优势顺利当选总统后,第一件事就命人着手制定分拆J·P.摩根公司的计划书。。”
“经过两年多的激烈博弈,最终他赢了,J·P.摩根公司被分割成了两部分,摩根银行继续其传统的商业银行业务,另一部分完全独立,成立投资银行,即现在的摩根史丹利。。”
“原来属于J·P.摩根公司的一百多位合伙人与股东们,也都根据各自不同的情况,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老切罗夫平静的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大卫,此时好像重新找到了教育自家杰出晚辈的成就感。。
可他心里明白,大卫·科尔曼,不可能依附于自己,更不可能真的成为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压抑着心中涌起的各种情绪,低声道:“你想支持谁竞选总统,都是你的自由。”
“但你也要明白,时代已经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尼克松在被爆出水门事件以前,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敢在电视上公然欺骗所有人呢?”
“所以啊,谁现在愿意相信那群眼里只有自身利益的政客,谁就是最大的傻瓜。。”
“你懂吗?”
“嘶~我明白!”大卫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老切罗夫,眼里带着感激的笑道。
“艾森豪威尔总统,在二战爆发前也只是军中一位名声不显的校级军官而已。。”
“1940年,他获得了时任米军陆军总参谋长的乔治·K·马歇尔的赏识,提拔他担任上校参谋长,随后又破格提拔他晋升为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