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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的文修斋内,气氛凝重,苏国公端坐于上首,年逾六十,倒还算精神矍铄。
此时他微闭着眼,脸上无一丝多余的表情,一只手搭在青花官釉茶盏上,耳边一直响着底下两人的吵闹声。
“这个孽障……,就是将她送去了西南,吃穿用度上也不曾亏待于她,竟然猪油蒙心陷害至亲?”
苏世子脸色难看得厉害。
苏二老爷如今任礼部侍郎,不似苏世子那般着急,他稳稳地坐在下首,等他大哥说完才接道。
“大哥,如今不是追责的时候,该细想想西南那边如何料理?既然婉丫头闹这一出,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苏世子闻言有些不悦。
“二弟此言何意?西南是苏氏族田,我向来不插手,难不成还是我让人圈地,又杀了那留县主簿?”
苏二老爷听着苏世子话中带刺,照样不咸不淡道:“大哥此言差矣,您是苏氏未来家主,就算是底下族人所犯之事,咱们家也脱不了干系。”
话罢,看了眼一语不发的苏国公,继续道:“我看倒未必是咱们苏氏族人出了问题,贪腐一案,苏家让陛下吃了憋,保不齐是来找补的。”
此话一出,苏世子也不禁沉思起来。
苏国公扫了眼苏二老爷,淡淡道:“你当陛下是什么人?为了陷害臣子灭朝廷命官满门?”
见苏国公终于开口,底下的两人竟然同时松了口气。
两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没有苏国公来示下,也只能骂骂苏婉和两相猜忌。
“老二,我若记得没错,前些日子西南来人,是你媳妇儿见得吧?”
苏二老爷不禁将脑袋埋低道:“正是。”
“收了不少孝敬吧?”苏国公脸上甚至带了丝揶揄。
苏二老爷却不敢当做玩笑,赶紧道:“儿子哪里会做出受贿这般有辱苏氏门楣的事情?”
“又没说你,回去问问小周氏吧。这又哪里算是受贿,贪的都是自家的东西。”
明明是平淡的语气,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让苏二老爷心里发颤,他还真不大确定小周氏私底下和西南那边的人有何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