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奔忙又近尾声,在连续给林浩炖了三天汤之后,就到了周五。
我很抗拒周五的到来,就像抗拒这所学校一样。
佛家说,一念起万物生。
在我这里,则是一念灭万物寂。
在上班之前,我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那是你师父,就算她最后算计你,曾经她也指导过你,你就心大一点,看开一点。
可是,周五走进办公室迎面对上王老师的时候,她露出关切的神色问我:“呀,司葭,你来了呀。身体好点了吗?”
口罩把我的脸蒙的严严实实,我对着王老师点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好多了。幸亏吃了您推荐的特效药,好得比较快。”
这一通阳奉阴违把我自己也说恶心了,王老师绽开慈祥的微笑,说:“好了就好。办公室的老师都牵挂着你呢,都问我,王老师,您那个小徒弟怎么了。”
——是吗?大家都很牵挂我?
——我不信。
“让大家担心了。”我无措地挠了挠头,从包里故意拿出病假条,问王老师,“王老师,这病假条交给谁啊?”
“哦,交给侯主任呀。”王老师笑着说,“侯主任对你也可上心了,这几天都往我们办公室跑好几回了,得着我就问,司老师病好了吗?来上班了吗?”
“哦……”要不是口罩护身,我这一脸讪笑快挂不住了,“那您是怎么说的?”
王老师四下看看,压低音量:“我能怎么说,当然是往严重了说。说你发烧到40度,去了医院打吊针,还说你拖着病体还坚持工作。”
这邀功的语气……
何必呢……
我有些胸闷,您不是过了今天就和我分道扬镳了吗?还演这一出,不累吗?
王老师又“贴心”地提醒我:“司葭,你一会交病假条的时候,装得严重些,侯主任是面冷心热,他心肠软得很。”
“哦……”我心想,您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吧,您还说侯主任心眼多,会暗中考察老师跟他齐心不齐心。
我心中万般沉重,就连看到王老师的背影都觉得碍眼,坐了三分钟,就拿了病假条先去了侯主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