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发怒的继子,郎佳氏还是有些犯怵的,但若是就此善罢甘休,她自然也是不愿的。
最后,郎佳氏索性往椅子上一坐,摘下别在衣襟上的帕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讷亲,我虽不是你的生母,可好歹我也操持了你的婚礼,如今你便是这样对我的?我倒是要去你亲生额娘的灵前哭一哭,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哎哟喂,我的命真苦啊,早知道今日,我是断断不会舍了这张脸嫁到你们家来的呀……呜呜……”
可偏偏讷亲不吃她这一套,她嫁过来的时候,讷亲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早就记事儿了。不但郎佳氏嫁给讷尔布之后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便是郎佳氏未嫁人之前的那些事儿,他也知道七八分。
“额娘也不用说这样的话,且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额娘嫁给我阿玛,是为了什么,额娘一直蹉跎到二十五岁没有出嫁又是为什么。”
听见丈夫翻出这样的话来,马佳氏也被惊到了。
对于郎佳氏的过往,她倒是断断续续地听说过一些,那时候,她在内务府包衣的选秀中被筛了下来,正好她阿玛和讷尔布大人有些渊源,便在同僚的撮合下,为她和讷亲订了亲。
可才定亲没多久,她忽然便听说讷尔布大人要再婚了,娶的是一个九品笔帖式的妹子。
这个妹子便是郎佳氏。
郎佳氏十来岁的时候,父母便亡故了,她便依靠兄嫂过日子,到了年纪也曾按部就班的参加选秀,只可惜早早就被筛了下来,只是这郎佳氏兄妹却不甘心,一个想找个能在仕途上对自己有助益的妹夫,一个想找能让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穿金戴银的高门大户。
只是郎佳氏兄妹挑别人,别人也挑他们兄妹,况且郎佳氏的人才又不出众,于是,这一蹉跎便过了二十,等过了二十,便更加无人问津了。
郎佳氏的嫂嫂也渐渐生出怨怼来了,生怕郎佳氏从此便老死在他们家,妨碍了自己儿女的婚事。
后来不知道怎么一来二去地便认识了讷尔布,还做成了亲事。
女子如此挑三拣四最后嫁不出去的事儿,在时人看来总不是多体面的事儿,于是,家里人也好,街坊邻居也好,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结果,讷亲倒好,就这么直愣愣地给抖了个底朝天。
马佳氏看看讷亲又看看郎佳氏,赶紧离了“战场”赶紧去找自己的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