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皇上请安。”福隆安收回打量的目光。
弘历此时仿佛才刚刚见到他似的,声音有些喑哑,“起来吧,朕有事交代你。”
福隆安起身,肃手而立。
“明日一早你便送乌拉那拉氏回京。”
皇帝的声音在福隆安的心里炸出巨大的声响,所以,今儿发生了足以废后的事?
但他强作镇定,“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不必,朕已经安排好了。”弘历的声音透露着深切不疲倦,“明日卯时,你们便启程,走水路加紧回京,务必做到日行两站,朕已经传旨让沿路准备充足马匹纤夫,回程途中不必让地方官员筹备接驾。”
这消息实在太大了,福隆安还在消化,却只听见宝座上的皇帝道,“朕乏了,你跪安吧。”
福隆安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似的,跪了安,退出了船舱。
进保送他出来,等到了无人的角落,福隆安紧张的拉住了进保的衣袖,“求公公明示。”
进保叹了口气,似乎那话不好说,最后只听他道,“额附且宽心,按照皇上的旨意办差就是了。”
再问,进保便不肯多说了,只祝他一路平安。
他是外臣,且当日并未当值,不清楚当时御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身为御前侍卫,又是富察家的孩子,从小出入宫廷的次数不少,娶的又是公主,这宫里头的弯弯绕绕不说知道全部,却也是知道个八九分的——这皇后娘娘怕是做到头了。
他目光深沉的看向不远处的御船,心里实在有些看不上容佩的做派,都什么时候了,还时时刻刻将体面挂在嘴上。
这人的体面向来是自己用本事挣的,可不是在微末小事上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