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余怒

弘历凉凉的话语从弘?的头顶传来,惊得弘?背上出了一阵白毛汗,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感受到了酷暑的炎热。

诚如皇帝所言,他是宗人令,虽然这次并没有随驾热河,但皇帝从热河传过来的手谕是他接的,乌拉那拉皇后的丧仪也是他吩咐人去治理的,御史李玉鸣被发配的事儿他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皇帝今天一上来就问他这个掌皇族属籍、修辑玉牒、奠昭穆、序爵禄、丽派别、申教诫、议赏罚、承陵庙祀事的宗人令怎么看,无非还是因为乌拉那拉氏的事呗,他就不明白了,这些御史怎么就那么想不明白呢,乌拉那拉氏忤逆皇帝令皇帝不悦的事儿几乎人尽皆知,可他们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一定要保乌拉那拉氏呢?

结果,现在倒好,皇帝回到京师,第一个受威压的居然是他这个最有眼色的宗人令。

虽然心里万般不满,但面上却是一点不显的,弘?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臣愿为皇上分忧。”

弘历显然对弘?的回答是满意的,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才朗声道:“皇后乃为国母,当为天下女子之典范,乌拉那拉氏为母不仁、为妻不贤,朕看在先帝孝敬宪皇后和十二阿哥的份上,以皇贵妃礼许她治丧,已属朕格外恩优,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人说话。

不敢说话。

只听御座上头那人继续说道:“朕即位之初,便封其为娴妃,希望其安和恬静,可她呢,不说顺从君父,便是贤淑明礼都不曾有过,从潜邸到宫中,只因她一人,便六宫不宁,皇嗣凋零。众位爱卿都是饱学之士栋梁之才,可还认为乌拉那拉氏担得起国母二字?!”

太和殿内跪伏一地的臣工此刻鸦雀无声。

“弘?。”

“臣在。”弘?真是服了,怎么了骂到最后又回到了他身上呢?难不成是因为他父亲是大清迄今为止的第一位太子和最后一位太子,所以,虽然他老人家已经去了四十年了,但这兜兜转转的家风却传了下来?

“乌拉那拉氏肆行断发,行为乖张,迹类疯迷,将所有关于乌拉那拉氏的典籍记载、画像遗迹统统销毁,若是画像中有不能销毁者,送去如意馆,让郎世宁改去容颜。乌拉那拉氏于皇太后前不能恪守孝道,如懿之名乃为太后所赐,懿者,乃为懿德,意为美好安静,她不配!从今往后玉碟上十二阿哥的生母仍作青樱即可,青樱之名既是她年幼时家中长辈所取,亦与樱花多为粉色相悖,正好合了她不合时宜的一生,就不必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