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有些错愕地看了温知夏一眼。
他其实同意温知夏说的。
在他眼里,樊孝琳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她对自己的态度,他是知道的。
“孝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想让你更了解她一点。”温知夏道,“两情相悦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但能不能在一起,光靠两情相悦都是不够的,还是要双方共同付出努力。”
陈卓低头看着地上的烟灰,语气有些惆怅,“喜欢也不一定要在一起,我是个有案底的人,孝琳的工作是曝光黑暗,我就是活在黑暗里的人,我坐过牢杀过人,我连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看来他还是有些自卑。
见他说出自己的心结,温知夏也放心不少,这说明他是能沟通的。
她也并不打算说服他,而是说:
“就拿我举例吧, 我和傅若时彼此喜欢了七年,对方都不知道。他要面子不肯说,我自尊心强不愿说,我们在分开之后,才知道彼此心里有对方的。”
陈卓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么久?”
“所以你说是不是很憋屈?”温知夏点点头,“我们绕了好大一圈,几次差点闹出人命,才终于愿意重新开始相处的,浪费了将近十年吧,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年?”
陈卓听了,有些感叹。
他坐在花坛边,沉默不语。
良久,他才抬起头,“可我不想拖累她,我们要是在一起,孩子都不能考公。”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温知夏问,“普通朋友吗?孝琳可没把你当普通朋友,你把她当朋友?”
陈卓摇摇头,难得地开着玩笑,“我把她当大小姐,我是她保镖。”
温知夏叹了口气,“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不会再逃避,我高中就会跟傅若时表白,什么面子出身,家庭背景,我都无所谓,我只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就这么简单。毕竟违背内心的代价,我和他都尝到了。”
她不想左右陈卓的选择,只想以自己的经历,给他一个参考的坐标。
如果彼此都喜欢,就一定要大大方方表达出来,否则只会陷入无休止的内耗。
陈卓认真地听着温知夏说,神情渐渐由纠结,而变得舒展。
“看得出来你还是很爱他,”陈卓点点头,“谢谢你,很抱歉让你把伤疤揭开给我看,但我不会辜负你的好意。”
温知夏笑了笑,“孩子也不一定要考公,说不定他喜欢画画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陈卓也笑了,“难怪他们都喜欢你,你真的很善解人意。”
“那我走了,”温知夏道,“你回去小心。”
刚进楼梯口,陈卓忽然喊住她。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