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翟双白眼前发黑。
她看不见了。
她伸出双手在眼前晃了晃,短暂失明的惶恐后,她终于又能看见了。
安烁诗那张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得意,幸灾乐祸,都在无限放大。
“哎。”安烁诗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算了,好歹以前我们是妯娌,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欠了高利贷多少钱,我可以帮你还。”
她在翟双白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又继续说:“不过,我们现在非亲非故也没什么交情,我凭什么白帮你呢?嗯。”她认真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似的,站直了,拍了拍自己的穿着高开叉礼服的腿:“你从我这里钻过去,你欠的所有钱我帮你还了。”
原来,安烁诗是要这样羞辱她啊。
翟双白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安烁诗纠缠了,财哥只给她两个小时的时间。
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从安烁诗身边走过去。
她听到安烁诗在她身后愉快地大声说:“翟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知道的,在这种地方本来就没有尊严可言,你确定你还要留着你那点不值钱的自尊了吗?”
翟双白头也没回,尽管脚步踉跄,但她不会停下来,也不会让安烁诗这么羞辱自己。
她又听到安烁诗在说话,但这次不是跟她说:“七少,你看看你的前妻,好惨啊,你真是害了她,不该给她那么多钱,她又没见过大钱了,这下不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结果呢,把自己撑死了,作孽啊。”
翟双白走到自己的车边,拉开了车门,整个人几乎是跌进了车后座,有气无力地跟司机喊:“开车!回别墅!”
到了别墅,她连滚带爬地上楼进房间,找出了房产证,再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她所有的首饰,有之前聂知熠送给她的,后来聂家送她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翟双白将首饰胡乱塞进包里,匆匆出门。
回到赌场,下车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两个小时。
财哥还在贵宾室等她,她把所有的东西倒在桌上,有一粒圆溜溜的珍珠耳环从首饰盒里掉出来,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财哥走过来,捡起了珍珠耳环对着灯光照了照,笑嘻嘻地道:“真是好东西啊,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
“这些应该够了吧?”翟双白说。
财哥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慢悠悠地说:“不急。”
过了会,鉴定师过来鉴定珠宝,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他看的很慢很慢,翟双白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
终于,鉴定师放下了放大镜,跟财哥点点头:“都是真品,这些祖母绿都是古董,那些钻饰有好几样都是拍卖会的珍品。”
财哥喜上眉梢:“估个价。”
鉴定师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个数字拿给财哥看,财哥又拿给翟双白看。
那个数字离她的欠款还差不少,可那些首饰的价值应该远远大于欠款了。
“怎么会这么少?”
“市场价再扣掉百分之三十的佣金和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这是我们赌场的规矩。”财哥正把玩着一串祖母绿的珠串,爱不释手:“你也可以自己拿出去卖,不过我先告诉你,你没有门路的话一年半载都卖不掉,但是你的赌债却在以小时的速度递增着利息。”
财哥抬起头来,嗤笑着看向她:“翟律,你们有文化的人,应该知道什么是时间成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