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下了车,身上的黏腻都褪得干干净净,瓦蓝瓦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这样天气倒像是京城的九月份了。
深吸一口气,真是舒服。
付宁叫了车直奔警察厅,道路两边的铺面与去年相比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警察厅的门房还是一样的用下巴看人,但听付宁打听黄琛,脑袋唰的一下就低下来了,只问了一句,“您贵姓?”
得了回话的他一溜烟儿跑着就去通禀了,一会儿有个人跟着出来了。
付宁一看,呦,熟人啊。
“朱先生,可是得偿所愿了?”
来接人的是朱秀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初唐突了,付先生跟我来吧。”
当看见房门上“侦缉处、处长”的标签时,付宁有些诧异,黄疯子仅仅是官复原职?没升官?
屋里摆着气派的桌椅,而黄琛斜倚在椅子上,脚搭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份儿报纸当扇子。
一见付宁,他的精神立刻就上来了,“兄弟,你总算到了,连大爷回来了?”
付宁一点头,等屋里没有别人了才说话,“怎么着?出生入死这一趟,就只是官复原职?”
黄琛用大拇指比了比旁边儿,“我这个处长可是比那个厅长舒服多了,没有迎来送往,不用上下打点,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查谁查谁。”
看着黄琛一脸舒爽,没有一丝的愤懑和不甘,付宁觉得他大概是求仁得仁了。
等到下了班,黄琛带着他又去了福全馆。
还是坐在了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坐的那个雅间,上的第一道菜还是烩南北。
付宁看着黄琛,再看看楼上楼下的摆设,变了又没变,时间却已经过去三年了。
其实他还是不明白黄琛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凭着他这半年的表现,以他的能力,留在京城进哪个实权部门都不难吧?
黄疯子还是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这次搅弄风雨不过是给我自己报仇,完了事儿自然该干什么干什么,北洋政府想用我,还得看我乐不乐意呢!”
他凑在付宁耳朵边上小小声儿说了一句,“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呢,我可是老同盟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