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仪一顿,随即笑着回道,“没什么,就是温阿姨让我有空再去家里吃饭。”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的看着厉擎苍的脸色。
厉擎苍神色凛了凛,眉头微皱,语气果然带了一丝不悦,“芷仪,你该知道我并不希望在那里看到你。”
周芷仪顿了顿,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解,“厉总,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厉擎苍拧眉。
“为什么我不能去那里?”周芷仪咬了咬嘴唇,最终鼓起勇气问了出来,“我跟许诺是好朋友,去好朋友的家里,即便您是我的上司,我觉得,也不必惹来您这么大的反感吧?”
厉擎苍眼中不悦一闪而过,他静静的看着周芷仪,声音淡淡的,但带着令人难过的淡漠与疏离,“我不喜欢被外人闯进我的私生活,你和诺诺是朋友,那是你们俩的事,对我来说,你是我的下属,我可以因为诺诺对你有些许关照,但我对你的要求,始终首先是一个合格的下属,能听明白吗?”
周芷仪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揪紧的痛,她的手在衣袖底下用力的捏紧,即使一直以来,都明白他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在温馨出现之前,她其实是很有信心的。
她近水楼台,每天跟他形影不离的相处,又已经取得了许诺的好感,她甚至敢在他面前偶尔撒娇。
最起码在这几年的观察中,周芷仪没见过别的女人敢像她一样接近他。
可是温馨出现之后,原本属于她的优势,一样样的被剥夺了。
而如今,他又这样冷冰冰的重申两人之间的位置与距离。
周芷仪明白,或许前几年的努力,在今天之后,都消失殆尽了。
但她不服,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如果她是个轻而易举就放弃的人,她甚至都走不出那个令人绝望的家庭。
所以,面对厉擎苍的审视,她十分从容的退回到了秘书的位置,拿出最专业的态度道,“厉总,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分寸,之前因为和诺诺关系好,总是不经意间跟您有亲近的感觉,以后我也会控制好,不会再给您造成困扰。”
厉擎苍对周芷仪的表态十分满意,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
周芷仪恭敬的半弓着身子退了出去,办公室的门关上。
厉擎苍有些烦躁的拉了拉领带,昨天温馨跟他说周芷仪怎么怎么样,他其实心中不以为然,他也没有感觉到周芷仪的任何异样。
但作为一个男人,既然他的婚内伴侣提出来了这件事,即便他不以为然,也该在周芷仪面前重申一下,彻底封锁所有隐患。
想到早上温馨连碗粥都不给他盛,他却还为了她那几句子虚乌有的话,对周芷仪严厉以待,厉擎苍就觉得不公平。
或许晚上可以吃完饭后不洗碗,让她多干点活,他心里就平衡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厉擎苍,一时有些想笑又无语,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就在这时,冯恩泽打来了电话,“厉总,梁家的人又联系我了,询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一面?”
上次厉总跟他要了梁家的地址,他本以为厉总会立即过去跟梁家人碰面,还有些担心厉总会重新陷入梁家的贪心里,直到今天梁家人又联系他,他才知道原来厉总压根没去。
但出于自己的职业,冯恩泽还是决定跟厉总说一声。
厉擎苍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他的亡妻是个很好的女人,可她的家庭,却是贪得无厌的,当初亡妻去世之后,他给够了好处,最终狠心做了分割,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再也没联系过对方。
以他的身份,如果不是这次冯恩泽为了查那个摄影师的事,两家人永远都找不到见他的渠道。
他对亡妻有愧,对她的家人却已经仁至义尽。
可……如今突然出现在榕城的那个叫梁琪的女人,以及不雅照片事件里莫名牵扯进来的亡妻的堂弟梁文山,都让他觉得浓浓的不对劲。
或许应该去见梁家人一面。
厉擎苍想到这里,对冯恩泽道,“下午你来一趟公司,跟我去梁家走一趟吧。”
冯恩泽的身份,与其说是特助,不如说是他安排在身边的一把刀,一个无所不能的保镖。
有些武器,他位高权重,自然不方便自己带,就由冯恩泽带着。有些事,他不方便做,就由冯恩泽去做,换句话说,冯恩泽相当于把命交给他,必要时候用冯恩泽的命换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