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筝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容衍,“再待一会儿。”
今日晴好,是个晒晒太阳的好天气。
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
容衍没多说什么,揽着祝筝拉近到怀里,将风挡了个严实,手搭在她额上给她挡太阳。
祝筝正举的手酸,舒服地眯了眯眼,嘴甜地夸赞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好的郎君,我都想再要一个了……”
容衍瞥了一眼尚未走远的温封寒,“要不了两个。”
祝筝不知道他心里在冒酸泡,提议道,“你也可以要两个我啊。”
容衍立时拒绝,“不要。”
“为什么?”祝筝凝眉,垮下了笑脸,“你难道不觉得我也好到可以多要一个吗?”
这也太不公平,她都想多要一个他,他却不肯多要她。
难不成应付一个她都已经应付厌烦了吗?
容衍见她鼓起脸,捏了捏她的脸颊,“再要一个你,那个你又要两个郎君,我怕我活活醋死了去。”
祝筝扑哧一声笑了。
真是近墨者黑,他也学会说不着调的俏皮话了。
祝筝笑的眉眼弯弯,容衍俯身下来,在她脸上亲了亲。
远去的镇西军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逐渐变成虚虚的黑影。
青天尽头,重重云海翻涌,春风穿越旷野,抚出柔波缓缓的绿浪。
人站在高处,目之所及都是无垠天地,顿觉自己如同草木一般渺渺平常。
祝筝望着虚影,忽然想起一段年少时光。
阿姐不在的日子,她常常一个人藏进小阁楼里,借着窗棂的漏下的光,偷看姐姐带回的书。
阁楼里狭小昏沉,新鲜的书页上泛着光,有股清淡好闻的墨香。
少时性急,常会一口气不歇,将一整本游记读完,连饭都忘了吃。
府中空寂压抑,她没什么能说话的人,朋友都结识在书里,安静却不吝啬,告诉着她外面世界的缤纷陆离。
可惜书厚千张纸,终有读尽时。
合上最后一页时,总是怅然若失。
故事尚未结束,那个披荆斩棘的游子,往后的人生或许仍有起伏,仍有跌宕。
只是都再不会让她知道了。
长大后,她再有这种感觉,是离开成须山和崇弘子道别那日。
她看着那群流泪的眼睛留在那里,下山时一步三回头。
才恍然明白,原来这种感觉叫作分别。
今日又有此感。
和温封寒无关,她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