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姜严华特意和卫元庭聊起孙先索要瑾儿一事，才明白白胜男为什么刻意刁难，徐山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夜色下，白胜男为母的倔强再次显露，似要把亏欠瑾儿的一次性全补回来，同时向世人昭告她秦皇对这个长子的钟爱。

“你让莽古教授瑾儿马术，是不是太早了？”

“我觉得还好。”收起一本奏折，白胜男道，“是你说的，我们对瑾儿多好都不算过分，今天怎么反口了？”

“我这不是反口，你对瑾儿好我没意见，但你一下给瑾儿这么多好，不觉得是在给瑾儿增加负担吗？”

“不觉得。”

冷笑一声，白胜男忽然想到周耕讲到的后宫争宠，难不成姜严华也要步历史后尘，为瑜儿的皇位发力了？摇摇头，自己最近太累了，瑜儿本就是储君第一人选，他如此聪慧，应该知道这点。

“帝王之爱如果是负担，我岂能活到今天？”

当初自己为瑜儿诞生造势，为了就是借神之意昭告天下，瑾儿不适合做皇帝，瑜儿才是天命所归。但这对瑾儿是不公平的，只因为他的父亲叛国，自己便剥夺了他继承皇位的机会，自己如今变相补偿，有什么不对？

姜严华夺下她手里的奏折，好言相劝，“夫人，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留下瑾儿且能堵住悠悠众口的最有效办法就是立储，但你又不准备立瑾儿为储！”

“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姜严华索性捅破这层窗户纸，让她无处可躲。

“你近期的举动，给了朝臣希望，也给了瑾儿和皓月希望，瑾儿现在是不明白皇位和皇权的意义，但他早晚会明白的，他是皇长子。”

“那又如何？只要朕在位一日，储君之位就有更替的可能！”

白胜男自然知道姜严华担忧的到底是什么，但她不愿意承认，尤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承认。

“你说的对，但如此盛宠，等瑾儿明白了皇权，你再告诉他，你不能做秦国的皇帝，从你亲生父亲背叛秦国那天就注定了与秦国皇位无缘，你让瑾儿如何立足？如何自处？是争还是不争？秦国乱是不乱？你这就是对瑾儿的宠爱了？”

“你考虑的太长远了，我想……”

一颗心已经被姜严华的实话搅乱，白胜男揉了揉太阳穴，示意自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姜严华并不打算让她做个缩头乌龟，尤其这件关乎日后秦国稳定的大事。

“夫人。”

“知道了，知道了，朕知道你什么意思了，等这件事顺利解决朕会好好考虑的。”

说罢，也不给姜严华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像当初执意为瑾儿纳妃一样，白胜男以国事为由，负手直奔书房，彻夜不归。

姜严华能够理解白胜男的倔强，她不只是帝王，还是个母亲。瑾儿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季洵对她又有救命之恩，两人相处时也算琴瑟和鸣，这个爱的结晶意义自然不同。

但这种执拗的爱不对啊！

“三哥……”

“陪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