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愿。”这一次,徐志秋的回答有两分迟疑,说完后,她又补充道,“当初,臣也并非全然不愿,但更多是不愿,诚然,来到同州,的确是一个好去处,如果臣只想有官身图安乐,同州是个相当不错的去处。”
“但,臣想要的远不止如此。”徐志秋又是猛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道,“臣胸有鸿鹄志,不能拼上一次,终究是心中抱憾,若臣留在庆都,就距离天子更近,距离高官更近,万一被哪位大人赏识提拔,臣就有机会做更多想做的事,一展抱负。”
“可臣一旦来到同州,未来几乎就有了定数,庆都官员想入州郡并不困难,可州郡官员想入庆都,却难如登天,从我庆朝开国至今,从州郡升入庆都的官员,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绝大多数的官员,终其一生,太守就是顶峰,虽执政一方,手握大权,比很多庆都的官员底蕴都要深厚,可也永无机会为陛下献策,永远不能施展更大的抱负……”
永无,永远不能,这样的词语,听的完颜瑾玉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是了,正是因为徐志秋的这些话,完颜瑾玉才会觉得触动。
自她登基以来,其实对庆都的官员都有了不少的调动,甚至建立了几个新的衙门,有不少人都得到了更高的位置,可如今看来,有件事确实如同徐志秋所说,不管她如何挑选,挑选的人选,都只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的人。
就像是她从坊市找到的大奎,她甚至能从平民中找到可用之人,却从没有看看其他州郡是否有才华横溢者,这何尝不是一种局限。
显然,并非完颜瑾玉如此,庆朝从开国以来,历朝历代的帝王皆是如此,官员任命,心腹提拔,人都会下意识的选择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对象,别说是远在同州,就是近在梧州,完颜瑾玉也从没特别去了解过。
在这之前,她甚至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就是关于官员的升迁调动,这中间,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可做。
为何很多官员到了州郡后会行贪墨之事,甚至像是土皇帝一样的把控一方,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们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辈子升迁无望,所以能图谋的,就只剩眼前呢……